那個婦女已經溼了半個身子在溪水裡摸魚,旁邊一個小水坑裡面幾條小魚星的嘴巴正在混濁的水裡一張一合,就跟那刻看見那一幕的文豐一樣差不多悶的透不過氣來。
不知怎麼的慢慢的,文豐出現了在一條漆黑的路上,周圍沒有一個人。
他只能看見方圓兩米的路面,很多石頭坑坑窪窪,他聽到一陣急速的喘息和腳步聲由遠而近。
轉過身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正抱著自己的孩子從身邊衝過,這一衝而過之後便看的清楚這個身影的背後了。
就像一束追光打在她身上,她抱著孩子跑得很急,連摔了好幾次,每次都穩穩抱住孩子沒有傷害到半分,這連續的抖動,她懷裡的孩子沒有一絲動靜,不哭不鬧。
來到一間藥店,那身影拼命在敲門,很快就有人開門了,一個老頭走出來看清楚情形第一時間伸手去摸小孩子的脈搏。
“都冰涼了,沒了~”
這句話是那個老頭子說的,隔的很遠,但好像就站在文豐耳邊說的,他聽的清清楚楚。
“沒了?沒了~我孩子沒了,孩子啊,快醒來啊,媽媽陪你玩~”
那個身影就像突然間失去了靈魂,喃喃自語。
看到此情此景,文豐內心裡充斥著一股無比劇烈的難受,眼淚都出來了,他雖然才八歲,這些事他是懂的,也見不得。
他接下來看到一幕,讓他生生憋住了這股難過的衝擊波。
那個抱著小孩子的身影,那個瘦骨嶙峋的婦女,突然慢慢的轉過頭來,披頭散髮滿眼血淚的看著文豐。
那一刻周圍一切的景象連同她懷裡的孩子都開始變幻起來,漸漸勾勒出文豐房間的樣子,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只有那個恐怖的身影和臉龐依舊清晰,正死死地盯著文豐。
“孩子,來媽媽陪你玩~”
一聲輕飄飄聲音傳進文豐的意識裡讓他一陣震盪,似乎就要開口答應要跟她去。
但是她並不知道,文豐這半年來的心結有多厲害,看到她這個樣子,文豐的應激反應一下子就告訴了自己她不是人。
在她張開恐怖的嘴巴說那句話的時候文豐的意識在震盪,也在鬆動,很快就決堤而出,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叢床上翻坐起身,他滿頭大汗的看著周圍,熟悉的房間,他做噩夢了,他為什麼會做噩夢,那麼清晰的經歷了一件事,彷彿自己曾經看到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