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對溥儀講了一個故事,我可以說給你聽。”北原香子將耿朝忠講給溥儀的那個怎樣娶到洛克菲勒女兒的故事講了一遍。
“哦?”
野田向敏很有興趣的聽完故事,開口說道:
“看樣子,他很坦誠啊!他是用一個故事的形式,來向溥儀說明,自己是在利用他,但這個利用,一點都不讓人難過,甚至還能讓人舒適。”
“沒錯,”香子也露出一絲欽佩的表情,“這個人給我的印象就是,特別坦誠,有種事無不可對人言的感覺,所有的計謀,也都是陽謀。並且在進行這些陽謀之前,會提前給對方安排好處,這讓對方很難拒絕。比如,自從宣統入股白老闆的公司後,身在島城的滿清遺老,至少給他投資了十六萬大洋!而白老闆,只是花費了一千大洋的見面禮和價值六千大洋的軍火。
哦,對了,最近他還為宣統買了一輛價值八千大洋的裝甲轎車,當然,這是在他收到很多股金之後了。”
北原香子一席話說完,野田向敏的臉上露出一絲嫉妒的表情,不過,他很快掩飾了這一點,微笑著調侃道:“香子,看樣子,你很欽佩他啊?”
“不,他只是一個商人而已,這種技巧,我很欣賞,但欽佩還談不上。”
北原香子一口否決了野田向敏的猜測——她知道這個師兄的想法,她可不想讓這個師兄因為一些個人情緒的原因讓事情變壞。
在她看來,這個白老闆目前尚未表現出明顯的政治立場,所以,還是可以爭取乃至收買的。
想到這裡,他再次開口對野田向敏說道:
“師兄,我有一個計劃,我們是否可以適當的給這個白老闆一些甜頭?我最近了解到,他一直在為如何打入奉天和旅順口發愁,在他看來,北方的青島,濟南,奉天,長春都是商業上尚未開發的處女地,而我們,在這些地方都很有力量。”
“哦?你的意思是,我們給他的商業活動提供便利,從而進一步的控制和收買他?”
野田向敏突然來了興趣。
這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畢竟,老師的關係只是老師的,並且老師死的很突然,並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交待。雖然自己也在這幾個月裡,與鹽田公館的谷狄華雄前輩和日本領事館進行了會面,但是想要達到老師那種程度,明顯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做到的事情。
所以,自己現在在島城的根基其實很弱,也沒有完全依附於自己的商業勢力。
“是的,”香子開口了,“我們可以嘗試給他提供一些方便,甚至,您可以用一個日本商人的名義對他進行入股,您覺得如何?我想,權衡利弊後,他不會拒絕的。”
“好,我考慮考慮,過段時間我給你答覆。”
野田向敏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錶,說道:
“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去居酒屋喝一杯?”
“不了,”香子的臉上露出十分遺憾的神色,看樣子,她也十分想和野田呆一起,只是因為一些無法拒絕的理由罷了,她誠懇的看著野田向敏說道:
“師兄,您知道的,我現在和一箇中國姑娘住在一起,那個姑娘是和我競爭的失敗者,前幾天,她住的地方被人攆了出來,所以找到了我,如果晚上我不回去,我想會被她發覺的。”
“好吧。。”
野田向敏只能無奈的點頭,他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時機,至少,這件事情,他還需要和谷狄華雄交待一下。畢竟自己曾向那個老頭子誇下海口,可以搞得到溥儀那邊的詳細動向。
兩人起身告別,北原香子悄無聲息的從這家店的後門繞了出去,不過,這一切,卻被另一個女扮男裝的跟蹤者看在眼裡。
這個跟蹤者卻沒有繼續跟下去,反而叫了一輛黃包車,開向了白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