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離死了,帶著醺然醉意,帶著能夠保住性命的歡喜,帶著有朝一日爬出火坑的美好願望。
良久過後,吳東方睜眼鬆手,走到門前拉開了房門。
門外一片漆黑,他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他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窺探。
開啟房門之後,吳東方回到桌前坐了下來,提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等待有人前來為舀離收屍。
“她很無辜。”門外傳來了雲平的聲音。
“很無辜。”吳東方沒有回頭。
“她本來可以活著。”雲平沒有進門。
吳東方喝了一口杯裡已經涼透的清水,“是你們把她送上了死路。”
“我們不一定會殺她。”雲平說道。
“如果她完成了你們交代的事情,你們不但不會殺她還會把她保護起來,可惜的是她沒有完成你們交代的事情。”吳東方很平靜。
“就算你不碰她,我們可能也不會殺她。”雲平說道。
“你們會的,你們不但會殺她,還會用非常殘忍的方法。”吳東方說道。
有人進屋,但進屋的並不是雲平,而是兩個驛站裡的奴隸,他們抬走了舀離,就像抬走了一袋糧食,一隻木箱。
“我們為什麼要用非常殘忍的方法?”雲平側身讓路,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過舀離的屍體。
“因為不管她遭受了什麼,都是因為我拒絕了她而導致的,你們會透過折磨她來讓我內疚。”吳東方說道。
雲平笑了笑,笑過之後再度說道,“你可以犧牲自己救她一命。”
“犧牲不是不可以,得看值不值,你會為了給路人取暖把你老孃的棺材挖出來嗎?”吳東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不會。”雲平竟然沒怒。
“那我也不會,我跟她又不熟。”吳東方站了起來。
“你完全可以把她留給我們來殺,為什麼要自己動手?”雲平邁步走了進來,他沒有走向吳東方,而是走向了西面的酒櫃。
“由我動手她可以少受罪,在拒絕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害死了她,我已經不高尚了還有什麼必要借你們的手殺掉她,自己裝的好像很無辜一樣。”吳東方說道。
“不推卸責任,不找藉口,可怕,可怕呀。”雲平檢視著酒架上的酒罈,發現大部分都被吳東方給喝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