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惠王豎起右手,朝著龐涓瞪了一下眼睛,阻止了龐涓的話,讓莊子繼續說下去。
“我娘活下來了,我娘都後悔死了,不該無理由地聽從師公的話,去殺道家。道家有道家存在的道理,學說見解不同,不能用武力來解決,應當坐下來好好談談,求同存異!
如果我爹還活著的話,他一定跟我娘一樣,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殺人世間的惡人,除暴安良是對的。但不能濫殺無辜!我的爹孃都不是笨蛋,都是絕頂聰明之人。只是!師父對我的爹孃有養育之恩,他們都聽師公的話……”
“你的意思是?”魏惠王打斷莊子的話,問道:“是你師公不對了?你說的你師公應該就是禽滑釐前輩吧?”
莊子面色痛苦,說道:“是的!”
“你怨恨你師公了?”魏惠王又問。
魏惠王的眼睛定格在莊子的臉上,看著莊子的表情變化。
“我師公對我爹孃有養育之恩!我的爹孃都是孤兒,是師公把他們養育大的!我師公對我也有養育之恩,我也是師公從小帶大的!”
“你的意思是?”魏惠王問:“如果不是你師公禽滑釐對你們一家人有養育之恩,你們會?你的爹孃和你都不會聽從他的?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莊子急忙辯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師公也沒有錯!當時在奸細的挑撥離間下,墨家與道家已經私下裡相互殘殺起來了!已經無法阻止了。
其實!都不是墨家弟子乾的,都是齊國的獵豹隊以墨家弟子的身份,到處暗殺道家弟子。結果!道家弟子就反擊了。這不?事情鬧大了?我師公以為真的是道家弟子乾的,就決定滅了道家。這不?就有了當年大梁城郊外的那一戰?我的爹孃都是在那場墨道相殘中死的。嗚嗚嗚……”
說到這裡,莊子放聲哭了起來。
魏惠王定眼看著莊子,見莊子是真哭,不是裝的,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對莊子的真性情很是佩服!對莊子的理解能力、分析事物的能力也是很佩服。
不過!見莊子真哭,又覺得不是一個成年人的行為,又有些瞧不起。心想: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要是換成我的話,在這種場合中,我是不會哭的,大不了做做樣子就行了。可他?卻是真的哭了。
想到這裡,魏惠王又拿起小刀,削了一塊牛肉放到嘴裡,慢慢地嚼了起來。一邊嚼,一邊用眼睛看著莊子哭。
見莊子的那個行為表現,龐涓的心裡不是個滋味。他是既高興,又不高興。
高興地是!他看出來了,魏惠王是不會重用莊子這個小屁孩了,他看不上莊子,覺得莊子不成熟。嘴巴沒毛,辦事不牢。
不高興地是!他是來舉薦莊子的,莊子如此表現,讓他丟人事小,也怕魏惠王怪他什麼人都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