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老夫曾是楊將軍麾下衝陣先鋒,跟隨將軍南征北討。鍾離一戰,將軍親率我們衝擊韋睿老兒的車陣,卻被箭矢所傷,我拼死護住將軍,好不容易撿回命來。戰後,將軍卻被髮配營州為卒,我心灰意冷,便離開了軍隊,回了家鄉。打了一輩子仗,別無所長,幸得紇骨主公賞識,待我如上賓,又讓我教授少主槍棒,我一家老小方能吃上口飽飯。”
白羅剎此時也湊了過來,“哇!華師傅,想不到你居然有這麼大來頭。”
“陳年往事而已。”華順轉向白羅剎,“今日之事,少主確有不妥之處,可否看在老僕的面上,就放過那兩個後生吧。”
“不行!”白羅剎態度堅決,“難得如此盡興,怎麼能輕易就放過他倆!”
“為了自己高興,便可以草菅人命嗎?”楊白華憤憤地說道,“我大魏的江山,遲早壞在你們這些為所欲為之人手中!”
“啊,對了!”白羅剎湊到楊白華面前,上下打量,“你是楊大眼的兒子,身手必定也很了得吧?不如我們切磋切磋,你贏了,我就饒了那倆小子。”
“少主不可……”華順正要制止,白羅剎卻乾脆的打斷他的話,“華師傅!跟著你鍛鍊了這麼多年,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什麼程度。那兩個小子雖然也身手了得,但我自認還能戰而勝之。現在有機會與楊大眼將軍的後人比試,我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這樣也好。”楊白華說道,“若能以單挑解決,避免傷及無辜,在下願意應戰。”
“這萬萬不行啊!”徐晉慌忙插嘴,“這事因我倆而起,怎麼能把兄臺你拖累進來。”
楊白華擺擺手笑著說,“今日這情形,我如何還能置身事外。小兄弟無須多慮,我自會處理。”
兩人各執兵器,來到路邊一處空地。
楊白華將手中大刀一劃,朗聲道,“你這種非作歹的惡少,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想教訓我,就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白羅剎挺起長戟,劈頭蓋臉殺了過去。
兵器瞬間碰撞糾纏在了一起,兩人的身影在四溢的刀光之中輾轉騰挪。白羅剎的長戟如九頭蛇般從四面八方不斷突襲,而楊白華手中掄得呼呼生風的大刀將這些突擊一一斬破,並不斷趁勢砍向空隙之處,逼迫白羅剎不得不回戟格擋。
漸漸的,原本攻勢凌厲的白羅剎節奏開始紊亂起來,楊白華卻完全掌握了主動,手中大刀如暴風驟雨般不斷劈砍擊打,絲毫不給對手喘息的空間。
白羅剎手忙腳亂,疲於應付,那身漂亮的綢緞衣物不斷被對方的刀鋒舔舐出口子,好幾處髮梢被削去了一截,隨時有可能被對方一刀斃命。
感覺自己就要支援不住,白羅剎拼盡全力架開大刀,趁機快速後撤了幾步,脫離了搏鬥範圍。
楊白華將大刀收到身後,“怎麼?要認輸了嗎?”
“你可還沒有贏我吶!”白羅剎喘著氣,“這長兵器不利步戰,你敢不敢和我以刀劍對決?”
“少主,不要逞強了!”華順焦急的呼喊著。
白羅剎充耳不聞,勾勾手指,一個嘍囉跑過來遞上長刀。白羅剎舔了舔刀刃,又使勁朝身體兩邊揮舞幾下,擺起了架勢,“再來!”
“好,今日我就要你輸個心服口服!”楊白華也返身換上長刀,手腕一抖,刀鋒直指對手,“來!”
兩人持刀慢慢靠近,當來到刀鋒所及的範圍時,兩把刀同時迅猛的揮砍出來,鋒刃相擊,迸射出點點火花。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隨即響起,如同鼓點一般連續而緊湊。
白羅剎竭盡全力,毫無保留的操控著手中的長刀,企圖突破對手的防衛,直擊要害。在這激烈而高速的攻防之間,楊白華顯然還遊刃有餘,白羅剎的每一擊都只是徒耗氣力而已,完全無法給對手造成任何傷害。
白羅剎敷粉的臉早已被汗水糊得斑駁而骯髒,粘附在臉頰和額頭上的頭髮更讓他顯得有些狼狽。他感覺自己完全被對方戲耍於股掌之中,從未有過的強烈的屈辱感爬滿全身,上湧的氣血讓他的雙眼變得通紅,整個人化身為狂暴的怒獸,只殘留最原始的殺戮慾望,手中的刀揮舞得更加快速瘋狂,恨不得立馬將對方大卸八塊。
面對如此猛烈的攻擊,楊白華依然顯得有條不紊。白羅剎的動作越來越大,破綻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