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那過分寧靜的時光,令他心生嚮往。不需要因為種族的低劣而備受指責,不需要為了生活而疲於奔波,不需要作為一個在逃的罪人,在陰暗的角落苟且......
“我是一個大祭司。”他開始不再去寫手札,捨棄了離開這裡的慾望,為了治療君王的不治之症,他奔波各處尋找偏方。
“但這沒有意義不是嗎?”杜蘭德走到近前,他看著喬瑟呻吟著從緊貼著的結界上滑落。
“你知道那段歷史,它沒有辦法改變。”
“她揹負了太多,不應該獨自一人離去,至少應該......帶上我......”喬瑟的雙眼,在血肉模糊中失去了神采,他望著杜蘭德道出自己的懇求。
“她當然不該獨自離去,前方等待著她的,還有數之不盡的戰鬥,你知道的只有一個人的話,是沒辦法成為君王的。”看著喬瑟,杜蘭德露出了溫柔的笑,他伸出手在喬瑟面前撕開了結界,隻身踏入其中。
“但為什麼,那個人是你?”望著那在自己面前緩緩閉合的結界,以及置身其中向伊利斯菲婭走去的杜蘭德,喬瑟眼中流露出無法言說的情感。
“因為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伊利斯菲婭的話音,透過結界的縫隙傳入喬瑟的耳中,使他錯愣在原地。
“我想要成為一個英雄,但我沒有辦法做到,身為罪人的我,靈魂將被永遠拘束在世界的暗面。但喬瑟·德爾芬,你不一樣,你還有著更深的使命,而我也希望你能夠代替我去成為一個英雄。”在黑暗的「擁抱」下,伊利斯菲婭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那副笑容,令人如此熟悉,喬瑟想起了一個故事。故事中的女孩無憂無慮,過著平凡而樸素的人生。然而,那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故事,而是一個有關英雄的故事,故事的結尾沒有留下再見的懸念,被作為犧牲品的女孩,成為了一個英雄,面帶微笑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歷史總是如此相似,不論是故事本身抑或結尾,又或許這才是故事最初的起點。
“即便我……連一個人都無法拯救……?”喬瑟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般擊打著他的心扉。他的肩膀微微聳動,透露出內心深深的自責與無助。
“但你還可以救更多的人,不是嗎?”
伊利斯菲婭溫柔的聲音傳來,在她的鼓勵下,喬瑟抬起了頭。他瞧見了伊利斯菲婭的笑顏,也見到杜蘭德正朝向伊利斯菲婭走近,他靠近蘊含詛咒的黑洞,身體被漆黑的氤氳所糾纏。
“杜蘭德?”夥伴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們望著杜蘭德逐漸腐朽的身影,以及他所作出的覺悟,每個人眼中都充滿了哀傷。
“你未曾聽說過我的名字,對嗎,莫恩斯特?”在投入「懷抱」前的那一刻,杜蘭德緩緩開口。
“是的,我從未聽過你的名字,不過現在我記住了。”老人說道:“革命軍的領袖,一個崇高的戰士——「狂狼」杜蘭德。”
“那樣就足夠了。”杜蘭德秉著未竟的使命,臉上露出出釋然的微笑。他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彷彿能穿透時間與空間的枷鎖,直達每個人的心靈深處。
“很抱歉,我欺騙了你們,我選擇了自己的道路,未來恐怕沒有辦法與你們一同前行了。”
“儘管過去與你們多有不合,但我還是希望能在最後,向你們說一聲,謝謝,還有——再見!”
“多麼老套的橋段,你以為我會為此感動嗎?不過,既然你說了再見,那便再見吧。”告別,來自因自責而啜泣的「遊隼」莎琳絲特。
“我知道你揹負了很多,沒能夠為你分擔我很難過,希望我們日後還有機會再見。”微笑的揮手,來自「詠月者」佩森。
“你要去哪裡?還會回來嗎?”仍舊不理解現狀的「巖牆」特魯迪爾。
“「狂狼」,後會有期。”簡單而直接的「奶父」盧卡斯。
“雖然相伴的時間很短,但我還是很榮幸能夠認識你。”優雅而端莊的「月落騎士」阿託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