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敞著懷抱露出髒兮兮護心毛的傢伙給兩個廂軍軍官倒上酒水,嬉皮笑臉道:“幾位哥哥,現在那汴梁來的鈐轄怕是還在路上……兩位虞侯卻把廂軍兄弟們都拉了出去,二位哥哥可別被那新官上任燒了立威火啊?”
一個隊正哼了一聲,另外一個卻露出三分醉意……“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只是個小小的隊正,虞侯上官不給他兵馬鈐轄面子……拿老子撒氣算什麼本事?不過,諒他還敢殺了老子不成?就算受些鳥氣……二位大人和西城潘員外也不會讓俺白受了委屈!嘿嘿嘿……”
“就是就是,潘員外在此地根深蒂固,連那知州老爺不也對員外爺十分禮敬嘛!咱這密州大營的師爺佐吏哪個不是潘員外的人?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將門之後……豈是一個不知道來路的小小鈐轄能撼動的?這次給他一個下馬威,以後就乖乖的坐在官衙裡面等著數錢就是了……要不然……”
“不然你待怎地?”
幾個傢伙抬頭一看,就見一夥漢子直挺挺的站在屋門口,兩個想進來報信的廂軍被兩個人捏著脖子跟瘟雞一樣還在掙扎,卻連聲哀鳴都發不出來。
一個戴著氈笠身高近丈的虯髯大漢走進房間,鄙夷的掃視了一眼這群軍官和潑皮無賴,開口說道:“灑家乃是密州兵馬使麾下虞侯魯達!前來小營巡視……爾等身為朝廷守備廂軍,光天化日之下聚眾酗酒!營房守備鬆懈不堪,簡直還不如流匪山寨……該當何罪?”
一個隊正目瞪口呆半晌,突然罵道:“哪裡來的賊廝鳥?居然敢擅闖軍營,你說你是虞侯、為何不提前通報……”
魯達上前一步一腳踢翻了酒桌,嘩啦一下酒菜潑灑得到處都是,澆得幾人一頭一臉……兩個潑皮擦了一把臉叫罵道:“狗賊,竟敢辱沒你家爺爺……看你家爺爺……”
魯達撇了撇嘴,旁邊一個漢子上去就是一拳狠狠搗在了這潑皮的臉上,啪的一下頓時打得這廝滿面桃花開!
潑皮哼了一聲昏死在地,旁邊另外一個潑皮見狀立刻縮了回來,兩個隊正身旁的親隨也自有些瑟瑟發抖……哪裡來的兇人,怎麼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難不成真是那即將赴任的宋鈐轄手下?
“你說你是宋鈐轄手下虞侯,可有公文腰牌?可有帥司手令?”
魯達咧嘴一笑:“總算還是說了一句人話,灑家讓你死個明白!”
一抬手,一枚帥司下發的銅腰牌亮了出來……“營中為何有這種市井潑皮廝混?大宋軍規,外人嚴禁出入軍營,軍中嚴禁聚眾飲酒賭博!違令者二十軍棍……看你們是這密州北營的隊正、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違反軍紀嗎?”
一個隊正有些底氣不足的答道:“他們二人……他們乃是西城潘員外的親隨,來軍營辦事的!我們虞侯外出剿匪不在家,我們二人儘儘地主之誼有什麼大不了的?若是有事,等我們虞侯回來之後再做計較……”
魯達哼了一聲:“兩個帶兵虞侯而已,鈐轄大人已經快到北營了,暫且讓你們平安片刻……等鈐轄到了再行發落!”
“啊!鈐轄大人……到了?”
“怎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