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啊扇子,你若不想跟著這老混蛋,有什麼寶貝都使出來吧!”我開啟饕餮扇,朝即將趕上來的老道士猛烈揮舞,期冀著揮出一片刀山火海。
刀山火海沒有出現,倒是一陣陣的潑墨飛出,淋漓一片,染得老道士臉上青一片紅一片,白花花的鬍子像是浸了大染缸,花裡胡哨。“我的鬍子,我的鬍子呀!”老道士捧著那如落水雞毛般邋遢的鬍子,一陣陣哀嚎。
雖是生死關頭,我還是忍不住想笑。這扇子被迫吃了那麼多筆墨顏料,今兒個真是一吐為快。
老道士對他那副鬍鬚愛惜得很,一時間竟停下腳步,取了只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水壺,用清水洗將起來。
我正考慮是趁此機會溜呢還是放手一搏,扇子裡又飛出一大片破銅爛鐵,砸向老道士,其中一柄斷劍正巧將水壺砸了個洞,一壺清水散落一地,順帶著斬下一縷花花綠綠的鬍鬚。老道士愛須如命,殺人般的眼神射過來,當然他本來就想殺我,這下動機更為明顯了。
“乖乖,這老道士要發瘋。就沒有個真正使得上的寶貝?”我拼命揮著扇子,大喊。眼看老道士已到近前,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火雲針毒又燒得厲害,我感覺腦子都有些燒糊了,竟朝著扇子唸叨,“趕緊把這老傢伙也收了吧。”
我希望老道士消失,他果真從我眼前不見了。
原來這把扇子還會“吃”人。
被吃的不是老道士,而是我。
不是老道士消失了,而是我掉進了扇子裡。
扇子裡別有洞天。我猜得不錯,這就是一空間法器,只不過這空間比我想象得大了許多許多。這裡就像是一處荒漠,四周空蕩蕩白茫茫一片,唯有眼前一座小樓矗立。
小空也隨我一道進了扇子裡,病蔫蔫的從我懷裡蹭出來。“呱呱。”小空朝著小樓輕輕叫喚,我就看到那嚴嚴實實的大門開了一道口子。
敢情小空來過這裡。那道士非要抓小空不可,又說什麼心契,難不成小空是此間主人?怪不得那日那麼興奮,又是酒葫蘆又是金銀珠寶地往我這送。
小空這麼能幹,我與有榮焉。只是轉念想想,那麼多人得到過這把扇子,它卻寧願認小空為主,只能嘆一句緣分強求不得呀。不待我長噓短嘆胡思亂想,小空又“呱呱”兩聲催促我前行。
進到小樓裡,原本以為會是金山銀海,可看到的卻大相徑庭。底樓僅一桌一椅,樸素得過分。我就著椅子坐下,騰出心神來思索如今的處境。我和小空躲進扇子裡,那扇子豈非落入老道之手。躲得了一時,卻終究不是正解之法。況身上火雲針之毒未解,其中滋味非言語可形容。這奇怪的火毒怕是還得找那老道尋解藥。
不過,入了寶山,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這把扇子連筆墨都不放過,又怎會如此清貧。這裡佈置得這麼簡樸,怕是這扇子故意為之,不肯全然示我罷。
小樓共三層,底樓除了一桌一椅別無他物。我上到二樓,就幾本簡單的書冊。再到三樓,靈性盡失的法寶堆得小山般高,此刻正不斷地變少,看來外面的老道還未取到扇子,還在對付這些破銅爛鐵。
我在眼前的這堆破銅爛鐵裡淘騰著,看能不能找到還有用處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