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韶身上有傷,所以在他傷好之前只需要配合調查就好,不需要整天泡在衙門裡面,他每天只需要早上去一次北鎮撫司的衙門,下午便可以在家裡修養了。
葉傾城不得不說,大梁因為開過皇后的緣故,在公務員的待遇上真的是優渥的不得不了。
所以每天早上葉傾城會和秦韶一起去祖母那邊請安,隨後秦韶去衙門,葉傾城則溜去陪國公爺說話。老爺子見葉傾城回來,也是十分的高興,雖然不能言語,但是從表情上就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的喜歡葉傾城。
葉傾城和他講了兩個人在衡州城的遭遇,老爺子聽的津津有味,還不時的寫字問詢,葉傾城發現老爺子在她不在家的時候練習過寫字了,這字寫的越來越利索,也越來越工整。
老國公臥床多年,開始的時候也是有不少人來探望的,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也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也就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了,國公爺心理也明白,雖然一個人躺著寂寞但是也不強求小輩們為他做什麼,他都已經這樣了,若是還死纏著小輩們陪他,也是於心不忍的。
現在葉傾城一出現,不光對他沒有半點的嫌棄,反而說道做到的天天過來,這就叫老國公真的感覺到老懷欣慰。
葉傾城性子也爽氣,說話大大咧咧的,帶著一股子男子的爽利,也叫軍人出身的國公爺十分的親近。府裡女孩子少,媳婦們又都礙於禮教與身份與他走的不是太近,只有這個葉傾城沒心沒肺的,年紀又不大,所以也沒那麼多可避諱的東西。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在爺爺那邊學過一套按摩的手法,爺爺曾經給村子裡一箇中風偏癱的老頭也按摩過,大概半年的時間下來,那老頭似乎能下地站了一站了,所以葉傾城就想著給老國公也試試。這套手法是她鄉下的爺爺自己總結出來的一套中醫按摩手法,要說特別有效什麼的,葉傾城也不敢擔保,不過對於長期臥床的人來說,舒活經絡總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葉傾城於是躍躍欲試,老國公開始不肯,不過在葉傾城的再三堅持下也就同意讓她試一試了。
“開始會有點痛,你忍著點啊。”葉傾城對老國公說道,這套手法開始的幾天必須下手重,要先開啟堵塞的經絡,等幾日過後再慢慢的放緩力道,用另外一套手法來疏導經絡。
反正手法是之前的爺爺教的,葉傾城也沒在別人身上用過,現在陪著老人家說話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在他身上試試,要是有效那是最好的,沒效果的話也就是盡個孝心罷了。
手法不光是按摩腿的,是從頭開始,一點點的打通經絡。
第一天按下來耗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葉傾城按的手指頭都有點脫力,老國公也是硬氣,那麼痛,他也咬牙忍下來了,竟是哼都沒哼一聲,這叫葉傾城也暗自佩服。她記得當初爺爺因為讓那個偏癱的老人站起來之後就名聲大噪,就連城裡也有不少人慕名而來,但是卻沒幾個能堅持下來的,一來是她的爺爺不過是一個鄉下的老中醫,沒什麼名氣,人還土土的,在那個注重包裝與外表的年代,他這樣的老中醫並不吃香,二來,這手法前幾天被按的人實在是太疼了,很多人吃不了那個苦,幾天一按,痛個半死,也就沒人再肯來繼續下去了。所以爺爺的名氣也只是紅了一小陣子,隨後就漸漸的湮滅掉了。葉傾城那時候覺得自己的爺爺太不會營銷自己,若是換上一身白色的長褂衫,將頭髮和鬍子打理打理,營造出一份仙風道骨,隱匿於鄉村的感覺,沒準就有人會堅持下來了。葉傾城也曾將這個想法和爺爺提過,只是爺爺說的是人家來他就治,不需要營造自己去討好別人。
其實這件事情對葉傾城來說也是感觸良多。
有些事情和人真的不能光看表面的。
葉傾城給老國公按摩的訊息不脛而走,傳到了國公夫人的耳朵裡,國公夫人去看國公爺,回來也就決定不去管這件事情了。
那位公主也不過就是譁眾取寵罷了,在她看來,葉傾城不過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一套按摩的手法就大言不慚,她去討好國公爺也不過就是圖個新鮮,時間長了,只怕最早打退堂鼓的就是葉傾城了。
讓她在院子裡折騰,總好過出去折騰的強,所以國公夫人也就睜一眼閉一眼,老國公的身體已經那樣了,被按幾下還能怎麼樣?
梅氏在葉傾城給國公爺按摩的時候去看過一次,倒是真的對這位名聲素來不良的公主有點刮目相看。
她看得真切,葉傾城絕對不是糊弄人的,那按下去的力度和準度,就連她這個外行看起來都覺得十分的專業和到位,雖然梅氏不知道葉傾城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一手,但是盡孝道畢竟是一種好事。她也樂見其成。
看來她公公在見葉傾城第一眼的時候就將傳家的玉佩給葉傾城,也是有點道理的,人與人之間就那麼回事,投緣就什麼都好,一眼看不上,事事都看不上,就跟她婆婆對葉傾城的感覺似的。
葉傾城在國公府的小日子過的也算是充實了,每天上午請安,去給國公爺按摩,中午秦韶會回來陪她吃飯,吃過飯後小憩片刻,就會指點她秦家的槍法。如果秦韶有事不在,她就搗鼓那些回門那天從平江王府帶回來的新裝備。她還讓素和與素清幫她做了幾套利於行動的衣衫。
素和與素清都是心靈手巧的人,聽了葉傾城的要求之後,更是盡心盡力,無比將衣服做到最完美,從選料到設計,她們兩個都是一絲不苟,認認真真的去做。
有的時候秦韶會被臨時叫道衙門去,等晚上回來,看到自己的寧遠閣裡面亮著燈火,葉傾城懶散的靠在軟榻上看書,素和與素清在一邊做著針線,這種安靜溫暖的氛圍也會讓他因為公事而略顯的浮躁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
他找人在屋子裡面添置了一張軟榻,原本是他想睡在軟榻上的,不過葉傾城說什麼都不肯,執意將床讓給他,自己去睡軟榻。日子就這樣的在瑣碎而平凡的生活之中一點點的流逝。
夏季一過,眼看著就到了秋日。
距離武舉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
山村滅村的案子查到最後也到底沒查出什麼所以然來,所有的線索都奇異斷了,好像有人已經事先東西了他們追查的方向一樣,總是能快他們一步將所有的證據毀去。
昭帝為此秘密的召見了秦韶,秦韶是覺得朝廷之中似乎有人與此案有關,不然的話,又怎麼能那麼輕易的被人佔了先機。昭帝也是這麼覺得的。錦衣衛之中他最信的過的也就是秦韶了,所以他暗中將調查這件案子的事情繼續交給秦韶,但是公開場合之下,卻是將這件懸案叫錦衣衛趕緊完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