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是洛城郡主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她年輕不懂事,只要有契約在手,也由不得她以後賴在國公府了。只要年限一滿,是走是留也郡主也要看她孫子的臉色才是。
聽秦韶這麼一說,國公夫人的心氣倒是平順了一些,一想到因為自己的錯誤決定差點將國公府陷入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國公夫人也是心有餘悸,現在又有契約約束著郡主,想來她也不會那麼胡鬧了。
國公夫人拍了拍秦韶的手,“倒是你想的比較周全。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不會和你母親說,你多勸她一下吧。郡主的身份畢竟擺在那邊,她心裡再有什麼不順,也必須要擔待一點了,好在時間也不算長。等送走了洛城郡主那尊瘟神,咱們靖國公府關門來還是能好好的過日子。”
“是。”秦韶笑著點了點頭。
京城之中最俱惡名的洛城郡主居然定親了……這訊息如同飛了一樣的迅速傳遍燕京城的大街小巷。
“真的下了聖旨了?”葉嫵城緊張的拉住了葉潞城的手問道。
“真的下了。”葉潞城喜不自勝,“以後都是有主的人了,我倒要看看她還要鬧什麼么蛾子出來。她再胡鬧下去,不光是打了定王殿下的臉面,就連靖國公府的臉也一起都打了。”葉潞城說完有點得意的看著葉嫵城,“那秦韶可是錦衣衛出身,又哪裡有那麼好說話的。”
說的是呢,錦衣衛比尋常的官員又多了一點權力,一個個都是囂張的很,哪裡容的下自己的妻子給自己的名聲抹黑。
“太好了。”葉嫵城這次一點都不用假裝,喜的快要掉下眼淚來。
“你是傷心也哭,高興也哭。”葉潞城揶揄她道,“你可真是水做成的人兒,瞅瞅這梨花帶雨的小模樣,要是給定王殿下見到,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麼樣子。”
被葉潞城這麼一說,葉嫵城才不好意思起來,她嗔了葉潞城一下,“姐姐……”
蕭允墨現在正跪在淑儀宮裡,上首坐著的是惠妃娘娘。
“我以為你是個長進的,卻沒想到你也這麼混!”惠妃娘娘正指著自己兒子的鼻子罵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是考慮兒女私情的嗎?你以前口口聲聲的到我這裡來說如何如何討厭葉傾城,現在好了,知道人家要嫁秦韶了卻跑來說不想她嫁出去。你瘋了嗎?聖旨都下了,難道是兒戲?你給我跪在這裡好好反省著吧。嫵城沒什麼不好的,人嬌弱又溫柔,娶妻當娶這樣的,況且她的嫡兄,嫡姐一個個嫁娶的都是了不得的人家。你還想要做什麼?你現在想的是怎麼給我爬到那個位置上去,難道你想咱們母子一輩子都被鳳翔宮那群人踩在腳下?你也不想想母妃為了你,走過了多少生死關口!”說道這裡惠妃氣的只覺得自己一口氣都快要上不來了。
這兒子平時也挺叫她省心的,怎麼為了一個葉傾城也胡鬧了起來。前些日子提到葉傾城還是各種厭惡,今日竟然一反常態的前來說想要去找父皇收回成命。瘋了吧他!
蕭允墨心底堵的要死,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今日是他衝動了,不知道為什麼一得知葉傾城指婚給秦韶的訊息,他就五心煩躁,好像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一下就被人奪走了一樣。
他沒瘋。
所以他才沒去直接找他的父皇,而是到母妃這裡來發發牢騷。
母妃就發了這麼大的脾氣,還罰了他的跪。
記憶之中母妃對他好極了,處處極力的維護著他,難得幾次罰他,他長這麼大都數的過來。蕭允墨也覺得自己是應該跪在這裡好好的反省一下。
他要做的事情不應該是去想葉傾城,而是應該去想如何討好父皇。
惠妃娘娘心口塞的要死,自己走去寢宮裡面去休息,將蕭允墨獨自留在這裡反省,蕭允墨筆直的跪在無人的大殿之中,雙眸直勾勾的看著母妃剛剛坐過的位置。
他的確需要冷靜一下。
不過隨便他怎麼想靜下心來,眼前晃動的都是葉傾城那略帶狡訐的雙眸和漂亮的笑臉。從在邊城他被沒了記憶的她撿回去,一直到那日在大相國寺她被他誑了去,最後無力的倒在秦韶的懷裡。
蕭允墨的心遭透了,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想那個人,可是感情的事情又是誰能說的清楚的,他越是想擺脫,卻越是在不知不覺之中陷落其中。他一次次的懷疑,試探,她也一次次的證明了她就是他的表妹。
只是一個人,前後的性格會相差這麼多嗎?
這一刻,他到寧願葉傾城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了,會追著他跑,會不知廉恥為何物,會口口聲聲的說喜歡的人是他……
蕭允墨靜靜的跪在大殿裡,一動不動,直到黃昏,他才緩緩的起身,對著寢宮內室裡面的人木然的說了一句,“母妃,兒臣知錯了。”
裡面傳來了惠妃娘娘略帶沙啞的聲音,“知道錯了就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