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呢,就是沒把她放在心裡,曾經如此驕傲的她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她的尊嚴又一次的被無情踐踏。
他這麼的無情,對她的羞辱,令她惱恨。張楚逸的一句話突然的在腦海裡盤旋起來,“得不到,就毀了,怎麼能平白無故的便宜了別人。”
恨意翻湧,她隨手就拂掉了桌子上的杯盤碗筷。侍女看著一地的狼藉大氣不敢喘......
元謙從餐廳出來步履匆匆的下樓,既明跟在身後,也不敢跟的太近,他身上寒氣逼人,生人勿近。他見元謙走了一半的樓梯就停了下來,生怕他是有甚麼事情,所以就跟了上去,這一看才知道他停下來的原因,可也後悔自己就這麼跟上來了。可也不能退了回去了。也只能噤聲,看元謙如何行事。
邵亦昭是特意來找陶陶的,想著要帶她去逛一逛的,只是她一早好像情緒並不好,他說了許多地方,她都不感興趣,興致缺缺的,最後提起了小寶,她才來了性質,兩個人約好了要一起去小寶學鋼琴的地方看看。
這個老師還是元謙介紹的,要不人家當初還不肯收小寶的,也不知道元謙是用甚麼辦法說服的。
陶陶這才準備上樓回房間換衣服的,想著一會兒給小寶一個驚喜,她就打起了精神,可是剛邁上幾個臺階,就聽到了腳步聲,他知道是有人下樓了,她起初沒有在意以為是旁的人,只是乾等著呀不見那人下來,她抬起頭這才看見了停在那的元謙。
想到今早上那一幕,陶陶的笑就僵在了臉上。換作是以往她肯定掉頭就跑的,可如今這會兒她卻覺得自己沒有跑開的資本。
就算心裡再介意,那也是她的一廂情願。況且又不是她做錯事,為甚麼要跑呢,抱著這個心理,她又邁出了一步,每上一個臺階心理就默唸一句“勇敢。”
元謙看到陶陶的那一刻,頭腦一片空白,其實他下來的目的就是來找她的,甚麼都不想,就是想看見她而已。如今她就在眼前,可卻像相隔千山萬水一般,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真的害怕她轉身就跑,他才心急的跨出了一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掉頭就走,反而是繼續拾階而上。她每踏出一步,他的心就跟著狂跳一下。待走近了,她的裙襬拂了下的長衫,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她甚麼都沒說,似乎是衝著他點了下頭,又似乎沒有,然後又一步一個臺階,甚是平穩。
他卻急了,出聲了叫了她,“陶陶.......”
她愣了一下,然後才回頭,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何事?”
他望著她臉上的笑,卻回答不出來,多少次他在夢裡才能奢求到的笑容,如今就印在她的臉上,可他卻覺得刺眼。心理也是淒涼極了。
她一臉無辜的等著他的回答,“二哥.....?”
元謙搖搖頭,心理嚥下了酸澀,“沒事.....你......去吧。”
陶陶如蒙大赦一般,但還是穩穩的一步一步的走完了整個臺階......
元謙是看著她離開的,待她的身影消失了,他才下了樓,只是腳下如有千斤重一般......
這是陶陶在渝都和元謙見的最後一面。自那天之後,元謙就忙於收購英國福倫公司的事情。而這期間,孟瑞華來找過他一次,兩個人也長談了很長時間。
既明不清楚元謙和孟瑞華說了甚麼,只是孟瑞華是哭著出來的,而自那以後,孟瑞華就再也沒出現過,聽說她在商務書局的職務也辭了,隻身一人回了上海。
元謙這段時間吃住在民生公司,又常常工作到很晚,有一天也不知道是哪位客戶送的雪茄,承宇知道他不好這些,正準備收起來好送給陳書濃的,他就叫住了他,留下了一盒。
承宇當時就愣住了,私下裡和既明說件事,後來既明就留意了,有的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拿出一支吸上幾口,只是酒是再也不碰的了。
元謙心理苦,他們二人十分清楚,只是他們心疼歸心疼,卻也勸不動。有好幾次了,承宇想給陶陶寫信,希望她能勸勸元謙,這麼沒日沒夜的拼命,身體早晚會拖垮了的。可最後還是被既明攔住了。眼下陶陶恐怕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管的了。
老太太的檢查報告下來了,聽說也不太好。這段日子元謙就越發的沉默了。時常一個人靜坐到深夜。而陳允和仍舊不放手。
仗著陳家和趙家的關係,頂著二少奶奶的頭銜,在渝都的聲色場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些事,元謙從來不管也不過問。有的時候,既明就在想他們得這位二少奶奶哪哪都好,做得很多事情也對元謙有益得。兩個人不說天造地設,但也是十分般配得。可奈何少爺不喜歡。喜歡得呢又可望不可及......
陶陶小姐離開渝都得那天少爺正好去碼頭送約翰先生,二少奶奶和邵亦昭送得小姐,在碼頭上大家碰了面,他還問他要不要過去,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擺擺手,就上了車。
好像從那件事以後,他就一直在迴避著和陶陶得碰面。就像這次的上海之行,他也沒有安排時間去看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