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既然沒有,你為什麼直到現在才交代清楚?就是因為這封信出現,所以你才不敢認罪了嗎?”李
翊追問道。
莎莉鐵青著臉,沒有回答。
每到這種時候,說得越多,錯的也就越多。看來莎莉深知這個道理,李翊笑了笑,說道:“有意思,你說蝗螽的死和你無關,是嗎,莎莉小姐。”
莎莉瞥了眼蝗螽,又看了看李翊手裡的信,點頭。
“好。”李翊笑了,他拍拍手。
“那你看看這是誰。”他伸出手,摘下了身邊一名法醫的口罩。隱藏在口罩下法醫的真實身份,竟然是靳爍。
“你,你。”莎莉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靳爍冷笑道:“你說蝗螽的死跟你沒有關係?莎莉小姐,你也太健忘了,看看這是什麼?”
說著,靳爍從自己的兜裡取出一份化驗單。
化驗單呈交給了裁判長,他瞟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只見他猛地拍了拍桌,目光頗有威勢地瞪向莎莉。
“從蝗螽的唾液裡分析出來的毒腺找到的釒它化合物,慢性中毒。而這種物質,根據李翊的供證,我們在窠臼的聚集地裡找到了大量的同類物質。這個你怎麼說,莎莉小姐。”
莎莉仍舊不卑不亢,只不過臉上的顏色早就氣象萬千,一點沒了從容。她狠狠瞪了李翊一眼,總算開口說道:
“窠臼的確一直在研製這樣的特效毒素。”莎莉對自己的身份和罪狀早已沒有爭辯的意圖,現在更直接,連掩飾反駁都嫌多餘。
裁判長聽了莎莉的自白,頓時喜出望外,這麼多天的庭審以來,這是莎莉頭一次實質性開口推動整件案子的審理。更讓他意外的是,莎莉的嘴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頑強,一旦撬開,這判決不也照樣下?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裁判長吩咐法警把化驗單的證供收回到證物臺上,他頗有威嚴地正襟危坐,握起手邊的法槌。
“但是這只不過能證明蝗螽死在窠臼的手裡,也不能說明什麼。”莎莉仍然不慌不忙,她昂首挺立,說道:“蝗螽在東南亞樹了多少敵人,哪天死也不稀奇,單單憑這樣一份化驗,你們就能斷定兇手是我嗎?”
莎莉聲音尖脆,但是並不高亢也不沉著,聲音在偌大的法庭內迴盪,聽上去有些縹緲。
李翊望著莎莉,從這姑娘的臉上只要看到一滴汗水,他就贏了。不過很可惜,莎莉比他想象的還要頑強,從容不迫,沒有被李翊的虛張聲勢嚇得亂了方寸。
“所以你不承認,是嗎?”李翊當庭喝問。
莎莉卻只當李翊不存在,連正眼也不看上一眼,說出來的話倒像是故意忽略了他。“我只是沒法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
李翊捏了捏手掌,他的緊張和彷徨溢於言表,一時間難以釋然。抿了抿嘴唇,乾燥的舌苔上結滿了遲疑,李翊的目光在莎莉小小的肢體上來回掃動,又問了一遍。
“莎莉小姐,你確定嗎?你跟蝗螽的死亡之間,一點關係也沒有?”李翊繼續追問。
莎莉有意無意瞟了李翊一眼。這一眼並不是心虛,也不是試探,只是得意。她似乎看到這場庭審的背後,所有的人都期待著把自己一步一步推入深淵裡。
可事實上卻又因為自己的桎梏停滯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