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雙被逮捕了,湯隊長眼睜睜看著冷雙被自己手底下的人押送離開房間,一句話說不出來,連手都動彈不得。
湯隊長冷汗直冒地退到窗臺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馮遠這話其實說的很委婉,直說帶走冷雙。
冷雙本想爭辯什麼,但是一看到馮遠的臉色,就什麼話也沒了。直到消失在眾人的眼前,她的視線都是那樣冰冷純粹,不帶一絲一毫的忸怩。
“我很想問問你又在玩什麼把戲。”陸不鳴冷靜地看著馮遠把人帶走,郭淮跟另兩名警察驅車離開,恐怕是回了市局。
馮遠沒吭聲,他默默看著警車消失在視線裡,直到看不見為止。
湯隊長扭著手裡馮遠的帽子,臉色十分難看,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從自己兜裡掏出兩根菸,一根夾在耳朵上,另一根顫抖著握在手裡,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已經充血,紅色的紋路佈滿了瞳孔。
他一步一步緩緩來到馮遠身前,臉色已經拉到最低點,目光綻裂。
馮遠沒有往後退,但是已經開始緊張起來,從這個臉色蒼白的老頭子身上,他看到的不只是憤怒,更多的還是一種矛盾和駁斥,在他內心裡瘋狂地激流湧動。
這老頭子面容一瞬間好像蒼老了許多,看的馮遠的內心揪起,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湯隊長瞧了馮遠一眼,沉悶渾濁的吐出一口氣,把手裡揉成一團的帽子塞回到馮遠手裡。
湯隊長伸出手的那一刻,陸不鳴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這一幕實在是太像正面揮舞過來的拳頭了。這老頭身上的殺氣也的確讓陸不鳴嚇了一跳,但他只是顫抖著捏緊了拳頭,臉色憋得從肉色變成了紅色,才艱難從嘴裡冒出幾個字來。
“冷雙她……”他低著頭,從嘴裡說出幾個字比田裡犁地還要困難。
馮遠拍了拍湯隊長的肩膀,低聲說:“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湯隊長沒說什麼,只是捏緊了兩隻手,骨頭顫抖著發響。
“馮局,我身體不打舒服……”他緊接著又說。
馮遠點點頭。
“今天你辛苦了,湯隊長,你早點下班,回家休息。”馮遠把湯隊長送到門外,遲疑了片刻,在他耳邊說道。
“你要是有什麼話,我可以帶給冷雙。”馮遠不用多說,湯隊長心裡也很清楚,為了避嫌,馮遠沒有直說,作為父女,同時又是警察關係,在一個體制內出了這種事,當然是要隔絕見面的。
湯隊長本想婉拒,但想了想,焦躁不安地撓了撓腦袋,咬著牙說。
“馮局,代我告訴她,直到今天,我也不後悔。”湯隊長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湯隊長離開之後,馮遠把陸不鳴叫到隔壁的宿舍裡,這裡被警方佈置成了暫時的案件處理辦公室,擺了一張不知道從哪裡拖來的老舊大木桌,上面堆著山一樣高的資料。
黃子錫這次沒能離開,作為重要證人和嫌疑人,同時又給出了翻天覆地的推理過程,市局準備留下黃子錫作證,尤其是在馮遠查案期間,他們希望黃子錫力配合。
出乎陸不鳴預料,黃子錫沒有半句推脫,很是爽快地就答應了。馮遠暫時讓他和蛇六接受局內的調查,錄下推理的過程和目擊
口供。
剩下的事他沒管,反而是把陸不鳴揪到辦公室裡來,問:
“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