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審訊室裡,馮遠看了嫌疑人的面目一眼。這時候孟婉還在屋內坐著,空氣流通正常,她的臉色也恢復如常。
“她在吃什麼?”馮遠一眼就看到孟婉的嘴唇上下嚼動,儘管嘴唇的動靜不大,但是馮遠的眼睛卻出奇的毒辣。
“誰知道。”陸不鳴隨口應了句,馮遠的目光照射過來,說:
“既然如此,就不用再審了。”
馮遠的話讓陸不鳴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馮遠這麼快就發覺了。
“我也沒想到,你的問詢還真是別具一格啊,陸不鳴。既然審問已經結束了,我就不再掃興。走。”
老劉慌忙攔住馮遠,他愣是沒想到這個新局長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儘管他一貫我行我素,聽不進別人的勸,但這次未免也太過分了。
“馮局,這可一句話都沒問出來!這,這就完了?”
馮遠看了一眼老劉,指了指螢幕裡的孟婉,說:“最好的審問,可不是威逼利誘,是動腦子。”
“一個女人的犯罪動機會是什麼?繞個圈想一想,她沒什麼不交代的,證據也早就擺在面前了。”
老劉也看了這女人一眼,孟婉低著頭,不吵不鬧,安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色如常。他將信將疑,問:“那頭兒,咱現在該怎麼辦?”
馮遠彎下腰,摟著老劉的肩背,指了指監視器,說:“看到她了沒有?”
老劉點點頭,愣愣看著孟婉。
“照著你學的,從時間地點,作案動機手法,預謀這些亂七八糟的……你看著問。”馮遠拍了拍老劉的肩膀,吩咐了一番,帶著陸不鳴和蛇六就離開了審訊室。
留下老劉一個人在裡面發著愣。
“這是個什麼道理?”老劉到現在也還是沒想通,自言自語一樣的開始縮在審訊室的角落裡絮絮叨叨起來。
馮遠的確稱得上是雷厲風行,轉眼間帶著陸不鳴和蛇六來到一家咖啡廳裡。他告訴陸不鳴,冷雙已經調查到案子背後有一件秘密,這個秘密跟王東這個人有關,下一步的計劃就是從王東那裡取得線索。
陸不鳴只知道,馮遠應該是在等人,卻又不清楚他究竟在等誰。馮遠又看了看手錶,從店裡端過第二次續杯來的美式咖啡,焦躁地一飲而盡。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馮遠等的人始終沒有來,連冷雙也沒有來。
當馮遠使勁攥緊手邊的紙杯,捏成了一團擰巴的紙團時,他猛地站起來,抓住手邊的柺杖,臉色凝重。
“冷雙出事了。”他說。
別克車停在城外的一棟廢棄建築旁,據稱這裡原本是一家老舊的鋼鐵廠,多年前施工出了事故,自此再無人涉足。
馮遠停下車,一瘸一拐地來到工廠的中央。鋼鐵廠的結構與一般建築顯然不同,更寬闊的廠房和十幾米高的樓層,鏽跡斑斑的廢棄裝置和琳琅滿目的高地樓梯,甚至還有腳手架沒有拆除。
不過成噸的廢鋼早就被清理了,因此現在這個廠房只剩一個空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