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冷雙忍不住內心深處的好奇心,追問。
“你剛才也察覺到了,這小子和林偵探,那個對我有恩的人,他們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我找到林偵探他的事務所的時候,能看到的東西已經不多了,除了事務所裡亂七八糟的書,委託的查案記錄外,就是這小鬼。”
冷雙驚呼:“是他的兒子?”
喻瑜搖頭。
“我不知道,也沒人告訴過我。但林偵探似乎沒有家室,但這孩子對他來說卻似乎有些特別,我在他留給收養人的日記裡看到,他和這個孩子可以說是相依為命。”
“不是父子,總算是親戚吧?叔侄?兄弟?或者至少是領養的孩子之類的吧。”冷雙想了想,似乎也只有這麼幾種可能。
要是說“未婚先孕的私生子”之類的話,恐怕喻瑜就會翻臉,冷雙識趣地沒有提。
喻瑜卻當即否定了兩人之間的任何親緣關係。她說:“我記得日記中提到,陸鳴——也就是這個陸不鳴,他個性很怪,名字據稱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但他卻偏偏不願意接受,所以讓我們叫他不鳴。總之這孩子對林偵探來說,應該是個遺憾。”
冷雙更加覺得費解,既然不是親緣的父子,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層關係。
“遺憾什麼?”冷雙便問。
“遺憾當年在追查一起案子的時候,林偵探創造了一個‘謬誤’,這個謬誤對他來說是一生的遺憾,至此他唯一剩下的線索就是這麼個孩子。”
“線索?”冷雙挑了挑眉毛,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氣氛。
喻瑜的神色也很是古怪,她說:“沒錯。陸鳴這個小鬼對林偵探而言,意味著線索,是他平凡當年那起案子最關鍵的事了。不過具體的細節,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但我知道,陸鳴並不是這個林偵探的親屬。”
“也就是說,這位林偵探為了找出案子的真相,所以才養育了他?”冷雙一臉狐疑地發問,得到了喻瑜的肯定。
“他這麼寫著,在他看來,陸鳴就和屋裡的屍骨,骷髏,標本,土壤,甚至嫌疑者的指紋一樣,不過是一捧除了查案之外沒有任何價值的物件。”喻瑜把林偵探日記裡的話複述了一遍,冷雙聽了直覺得匪夷所思。
把人當做物件,還是毫無價值,除了斷案之外毫無用處的物件——這樣的人,會是一個溫柔的人?冷雙產生了動搖和質疑,然而喻瑜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產生了改觀。
“林先生留給我的話,與這一段對上了。”喻瑜說道:“有些事,或許只能讓這孩子自己去尋找真相,我能做的,也許就到此為止。林先生拜託我把孩子交送到最好是殷實的家庭裡養育,最不濟,也該交給福利院來成長。”
“但你沒有。”冷雙看著喻瑜說道。
喻瑜點了點頭,突然笑出聲來。
“生命就是這麼不可思議,原本一具行屍走肉,理應在十年前就銷燬的廢人,卻因為這樣一段奇妙的緣分,我覺得這也不是壞事——”
“你一個人養他?”冷雙簡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她看來,喻瑜除了發病之時的早衰和憔悴之外,
根本看不出與她是兩個年齡段的中年女人,尤其是她稚嫩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