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事宜早不宜遲。”馮遠的聲音還是那麼淡然,一如平常宣佈一些屁用沒有的政令一樣。郭淮撅了噘嘴,上班期間靜止飲酒這事兒就是馮遠鼓搗出來的。
“那是塊硬骨頭,不好啃。”湯隊長的話很少,但是顯然被馮遠這胡來的決定嚇得夠嗆。郭淮雖然知道老隊長的心情,但如果這馮遠真有兩下子的話,他倒是很期待。
“骨頭硬才好吃,而且這骨頭夠大,吃的才飽。不是有這麼句話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對吧,老隊長,你比我熟悉這裡……”
馮遠的話還沒說完,湯隊就已經自告奮勇地接過話來。
“我去!”他說了聲,聽起來是要衝出門來了,嚇得郭淮汗毛倒立。不過湯隊終
於還是沒有出來,很快被馮遠摁住。
“彆著急,老隊長,我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說的沒錯,這個東城,我觀察了半個月,地方勢力很多,巷道里的文化還跟一般的城市不一樣,被西城抽乾了血,又得了一種怪病,對不對。”
郭淮聽馮遠的話,聽得雲裡霧裡,倒是湯隊很快領會了馮遠的意思。
“窮病?”湯隊問。
“就是窮病。”馮遠感慨了一聲。“雖然這個東西不歸咱們管,但是社會治安和犯罪,這是咱們的科目,對不對。”
湯隊嗯了一聲,郭淮也差點忍不住叫出聲。
“我想知道,這個東城,到底有什麼玄機?”馮遠問。
湯隊顯然是猶豫了一會兒,不過這也是郭淮一直想不透的事。按照他的邏輯來說,一個城市裡,有人犯了罪,有人越了界,他們理當維護正義。可唯獨林城古怪,在這裡,彷彿錢權就能擺平一切。
馮遠也明白,這些事一言兩語說不清楚,不過任何問題都會有癥結所在,林城的問題,就在於這些利益交換的紐帶,只要斬斷這條紐帶,沒有了利益輸送,犯罪的保 護 傘自然也就少了。
不過湯隊顯然也沒法瞭解具體的情況。
“我瞭解的情況也不多,只能說,有必要找出隱藏在背後的大手。”湯隊解釋說,林城的背後,應該有一雙手作廕庇,在背後推動這些利益交換,同時醞釀出更大的罪惡。
“目的是什麼?”馮遠問。
湯隊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只能一件件抓起了,總會有線索的。”馮遠安慰了湯隊,兩人看起來有些消沉,倒是郭淮對這新局長多了一分改觀。
過了半晌,兩人商討東城的細節入了深夜,陰沉的天空下起細雨來,冬天下雨,偏偏這冷意是要命的。郭淮把肩膀上的衣領豎了起來,寒風順著他的脖子灌進了骨頭裡。
湯隊長這時候提出了個問題,突然讓郭淮一個激靈。
“馮局,你這次行動,派了幾人?”湯隊的問題也是郭淮的疑問,他甚至有些毛遂自薦的衝動。壓抑住這種躁動,他伏在門口,悄悄地聽著馮遠的答案。
馮遠沒說話,不過郭淮從湯隊的反應中猜出了答案是什麼,他自己理解了意思之後,也愣在了原地。
“一,一個?”湯隊顯然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原本話就少的他,只有今天這樣的密談,才跟馮遠言無不盡的對談。
“這……”湯隊不知道該說馮遠什麼好了,這個莽撞的小子,沒想到他一來就這麼大的火氣,冒的險未免太大了,如果市局裡的同事出了什麼問題,現在的馮遠要擔好幾份責任。
“我知道你的意思,老隊長。但是你聽我說,第一,這次行動是慎重考慮的結果,未免需要隱秘獲取情報,因此人不宜多。第二,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如果我猜得沒錯,背後的齒輪很快就要動了。”
郭淮還在思考,齒輪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馮遠的手機響了起來。片刻之後,兩人臉色張皇地從房裡躥了出來,跟伏在門上的郭淮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