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聞所未聞。
“把蘋果,配方劑量和下手的蠢貨,分成了三部分,研究人員當然連這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拿錢辦事,蠢貨也有利用價值,那麼“鯊魚”這傢伙死的就和我們毫無關係了,你說呢?”
三哥沉默了,這麼一來,提取死者的線索就成了無稽之談。他又看了看蝗螽,兩人依舊對峙。
“下龍客棧的死者又是怎麼回事?”三哥問道。
蝗螽打了個呵欠。“警察同志,你要是有考試,不妨自己多用點功我們沒什麼文化,可你別啊。”
三哥沒吭聲,蝗螽卻很輕快地解釋了出來。
“試藥總需要一兩個棄子,有些人身上藏了些東西,如果不偽裝死亡,要是查出個什麼蛛絲馬跡來,我們總歸是嫌麻煩的。”
因為嫌麻煩,就要奪走他的生命?三哥卻問不出這句話。他知道在這群亡命之徒的眼裡,除了自己和利益,其他一切都沒有價值。
“你問這些又有什麼用?警官先生。”蝗螽冷笑一聲。“你找到了你所追求的真相,還想要怎麼辦?全身而退,從這裡一路瀟灑回到警局,回到法院,再起底個案子,立個庭審,讓那幫弱雞法警來給我遞傳票麼?”
蝗螽嘲弄似的說道:“不如先想想,你要怎麼從這裡走出去吧,警官同志,還是說,你只是想逞一時口舌?”
蝗螽這句話的確有道理,兩人陷入了沉默。這時候,屋外閃過一道雷霆,怒號的雨聲一瞬間響徹雲霄,空氣裡瀰漫著潮溼的味道。
下雨了。
雨聲貫連大地天空,磅礴的雨勢將天地分割聯絡,成了一道巨大的幕布背景,宛如銀色的瀑布。只不過在這蕭條的夜晚,除了陰溼和冷漠,其他什麼也沒有。
一道貫連天地的閃電猛地穿破雲海,烏濛濛的夜色被點的透亮如白晝。不知道兩人這般對峙過了多久,更不知這一場急雨又下了多久。
雨幕中,一道蕭索的身影,磕磕絆絆,在泥濘的夜路上舉步維艱,像浩渺煙波上的一方小舟,巨浪滔天,一瞬間似乎就要吞沒這道瘦削落寞的影子。
然而從巨浪,雨幕之中,這條身影又穿波避浪,一次又一次地挺了過來。
直到燈火輝煌,如入無人之境地來到這間瀰漫著血腥味兒和火藥膿腥的會館時,天色變得更加晦暗,雨幕宛如淒涼的血水。
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扯碎天空,無端轟鳴的巨雷和颱風,一起打亮了這夜空中最深邃明亮的布幕。這條身影一直在街上徜徉,像幽靈,像鬼魅,直到天亮。
“任務失敗了。”三哥瞥了一眼手錶,遺憾地說道。
不用多說,超過了最後期限,老闆娘的誘敵失敗了,但三哥一點也不沮喪,似乎早就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眯著眼看了一眼馮遠。
“只能這麼幹了。”他拍拍馮遠的肩背,帶著身後兩名部下,扯上黑洞洞的面罩,聽著寬肥的肚腩,撲進黑暗之中,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三哥的計劃很明確,一旦老闆娘的計劃失敗,他們就不能坐以待斃。馮遠和韓自清首先搜尋營救時傾和喻瑜等人質,三哥則迂迴包抄,拿下據點。
遠質疑過,以三哥的警力,遠遠無法與會館裡的敵人實力對比,卻不知道這個胖警官哪裡來的底氣。但三哥的說話的確足夠硬氣。
十幾二十年的潛伏只為了一招制敵,他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任何情況,都有最好的應對。這是他的答覆。馮遠相信了三哥的判斷,於是與韓自清兩人開始調查時傾的下落。
夜色更濃。按照三哥的情報,時傾離他們聚會的場子並不遠,而如果三哥能夠順利和歹徒形成正面對峙,按他的想法,歹徒一定會對人質有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