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頓了一下,他肅穆凝視著馮遠,說:“馮警官,我必須再提醒你一次,眼睛有問題是病,得治,如果你今天來只是為了謝河的話,那麼已經聽到我的答案了,他不會有事,請回吧。”
沈鈺想要站起來,馮遠直接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帶著些許憤怒道:“如果你不是李翊,那就去和我做dna鑑定,讓我放棄現在的想法。”
說到這裡,馮遠其實是有些無力的,dna鑑定需要樣本,最簡單的就是毛髮,但是沈鈺現在是個光頭,根本拿不到他的頭髮,若是唾液和血液的話,沒經過對方的允許更拿不到了,這傢伙果然是因為擔心這一點暴露身份所以才剃的光頭。
“馮警官,我必須和你強調一點,我不是你的犯人,如果你想要調查我,就請先拿出證據來,否則,即使你是警察,也沒有立場要求我做事。”
兩人目光針鋒相對,馮遠覺得這一幕恍如隔世,像極了在庫特里的海邊。
馮遠站了起來道:“小翊,我是警察,只要你和我都在這世上,我就一定不會放棄,現在你不承認沒關係,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抓捕你的,這是你的宿命,你沒有辦法反抗,除非你一生都想過著猶如下水道里的老鼠般孤獨陰暗的生活。”
馮遠的眼神太過傷痛,表情也太過冷硬無情,沈鈺一時被他鎮住,沉默了半道:“那,那就希望馮警官早日抓獲這個叫做李翊的逃犯。”
馮遠一時間沒再說什麼,他靜默的站立了一會,才轉身
準備離開。
“馮警官。”沈鈺在背後喊住了他,馮遠頓住步伐。
沈鈺道:“你剛才說擔心謝河在學校遭遇不公正的對待,留下心理陰影,但是你太不瞭解這群小孩子,現在黃遇害的事情已被傳的沸沸揚揚,而秦洲三人哄騙黃去廢棄工廠的事情也被傳出,你覺得他們會放過秦洲嗎?”
馮遠猛然轉身,道:“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這些事是謝河說的,而且可以從他們學校的貼吧裡面查到。”沈鈺歪著腦袋,眯了眯眼睛道:“馮警官,你這麼說,是覺得我會去傷害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嗎?”
“你不會嗎?”
沈鈺勾了勾嘴角:“我確信,我不會,我只是在提醒你,這些事情,警方沒有辦法插手,但是存在於青少年群中的霸凌和孤立距離我們從來都很近,這些事情不應該等到被發現後才會被人們嘆一聲悲劇。”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這一瞬間,馮遠忽然悟了,李翊的認知沒有出錯,他分得清黑白善惡,但是他的行為出錯了,所以他用了錯誤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但這至少說明他還不至於沒救。
也許只要能夠說服他伏法,也許他的未來還有轉機。
這麼一想,馮遠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甚至對於李翊生還的喜悅大過了失望。
法律的審判不僅僅是對於受害者的交代,對於犯罪者來說,也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馮遠希望李翊不要再錯過這個機會。
“小翊,今天的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但是我不會放棄的,就算你一直都不承認,我也會找到證據的。”
沈鈺皺眉,這人怎麼不聽勸呢?
但馮遠不給沈鈺反駁的機會,便牽著來福走了,留下沈鈺一個呆愣的站在客廳,久久不能平靜。
在馮遠走後沒有多久,臥室的門忽然從內開啟,一道清麗的身影從臥室走出,她走到沈鈺的身邊,順著他的眼神看向了已經關閉了的防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