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去學校前,她看了看書房的位置,猶豫了許久,終究是沒有去敲開那道門。
中午時,蘇瑾竟接到了許藍的電話,讓她出來見一面。
蘇瑾匆匆趕到校門口,隔著馬路看見對面光彩照人的許藍,穿著駝色的大衣,深棕色的長卷發被鬆鬆的挽起,墨鏡下的紅唇勾出好看的弧度,姿態很是優雅的對著她招招手。
路過的行人忍不住側目,猜想這是不是哪個明星。
蘇瑾隨著她去了一家茶飲店,剛落座,蘇瑾就打趣她:“看來你最近過得很是快活。”
“當然。”
點完單的許藍微微挑眉,說道。
“找我做什麼?該不會又來找我整你老公呢吧?”蘇瑾玩笑般的問。
“他現在一個廢人有什麼值得我整治的,就是想找你聊聊天罷了。”她取下墨鏡,笑笑道。
“就這個程度你便罷手了?”
她還以為許藍要整治得何安眾叛親離才算結束呢。
“看不出來你心挺狠啊,非得要我玩死他?”許藍戳戳她的額頭輕笑,然後低著頭把玩手中的墨鏡,笑中帶著絲苦澀:“就是突然覺得累了,想想還是算了,由他去吧。”
“怎麼了?”
蘇瑾感受到她突然的失落,急忙問。
“我要跟他離婚了。”
“難道你不想離?”蘇瑾看著她略帶惆悵的神情暗自想,許藍這該不是捨不得了吧?
“蘇瑾,你怎麼從來不問我為什麼那麼恨他?”許藍反而是問了她這個問題。
“因為他出軌了?”
“不全是。”許藍搖搖頭,深嘆,低頭盯著服務員端上來的茶飲,緩緩說:“我再也不能生育了,我因為他,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
“是因為那個香水?不至於的!”
許蝶的那瓶香水確實不利於生育,但是還不至於到如此嚴重的地步。
“不,不是因為香水。”許藍搖搖頭,她深呼吸一口,停頓了數十秒才繼續說:“其實剛認識你那段時間,我已經懷孕了,他聯合許蝶騙我吃了藥,加上那個香水的作用,我流產了,而且子宮都沒能保住。”
“他一直知道他媽媽因為孩子的事情百般刁難我,他卻還能那樣狠心,我當時真是恨極了他,所以那時候,我真的恨不得他去死。”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萬惡不赦的事情,需要他這樣殘忍的對待,我必須要他付出代價,所以……”
她突然頓住,擰著眉,面部因為極力忍著痛苦而抽搐了兩下,隨後才很艱難的繼續說道:“利用了一些不該利用的人……”
“我現在覺自己可憐又可悲,真不知道,我怎麼就活成這個樣子了。”
她斷斷續續的說到最後,忽然低頭一笑,帶著自嘲的意味。
蘇瑾沒有立即說話,只是伸手握握她的手,想要給予一些力量和溫暖給許藍,從前她總是很佩服許藍的獨立和堅強,現在想起來,才覺得,原來所謂堅強,是需要用一道又一道的傷疤來鑄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