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絡雲水城到汴京途中會經過三個碼頭,只要過了這三個碼頭離汴京也就不遠了。在通往汴京的這一條路線中,船伕是不會多帶糧食的,一方面是因為貨物眾多,帶的其他東西不宜過多。另一方面,路上有三個碼頭可以補給,完全不用擔心糧食的問題。
船經過碼頭的時候,墨冰都沒有離開船艙。這一片水域他雖然沒有來過,但是畢竟是靠近汴京的地方,他多少還是熟悉的。若是換作以前,或許他會四處走走,但現在他只想快些到達汴京,有好多疑問等著他解決。
經過三個碼頭之後便進入了一條稍微較長的路線,這一路往下便是目的地,最後一個碼頭汴京。
墨冰在一張白紙上描繪著這條大河的流向,看到最後這一段路線的時候他不禁感慨,幸好這裡不屬於漠煙國和東越國的邊境,不然那時他們可能還得防著漠煙國。
以前三個國家並立的時候,漠煙國雖然是歷史最長久的國家,但卻是個平和的國家,在天楚和東越的戰爭中沒有支援一邊也沒有反對一邊,一直保持著中立的態度。這或許也和他們的實力有關,天楚國雖然作為東越國的附屬國,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天楚國想要擺脫東越的意圖。那時若是漠煙國和天楚國聯盟,想要搞垮東越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漠煙國從一開始便沒了優勢。東越國幾乎是橫跨在天楚國和漠煙國之間,只要漠煙國有和天楚國聯盟的意圖,完顏瑾不可能察覺不到。
墨冰在最後這段路程上用筆圈了起來。
若是這一塊都是漠煙國的地方,漠煙國想要和東越開戰佔了絕對優勢。因為這一邊即是水上,東越的船隻也沒有任何停住的地方。這一段路程離汴京說遠也不遠,東越要將軍隊從邊塞調到這邊需要的時間很長,而漠煙國的軍隊想要從這裡攻打進汴京卻是一兩天的事情。
他們以前研究過三個國家各自的地形,但卻沒有人研究過這片流域,對於他們來說也是疏忽。若是換作那時便知道了,墨冰定然會立即派人到這邊鎮守,以防漠煙國叛變。不過現在,整個天下合為一體,再不分你我,戰亂早就在五年前隨著漠煙國的統一消失殆盡了。
對於完顏瑾的決定,墨冰從來都不曾質疑過,因為知道他定然有更長遠的打算。那時他雖然覺得他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人實在有些不甘心,但是現在他卻釋懷了,甚至覺得完顏瑾的決定十分正確。
這五年的時間,沒有再聽說哪裡有戰亂,百姓安居樂業。他四處遊玩,見到的也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相反三國並立的時期百姓食不果腹,誰都祈禱著戰亂快快停下,到哪裡都是哀鴻遍野的景象。
墨冰不由感慨,少主就是少主,他既有傾權天下的氣魄,也有成全天下的闊達。
就在他正感嘆著這十年不易換來的成果的時候,車伕急急忙忙闖了進來。
這車伕在他身邊待的久了,知道他的性子和善但也知道他不喜歡被打擾,若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是絕對不會來打擾他的,能讓他這麼急急忙忙的闖進來定然是出了什麼事了。
墨冰手上的筆剛剛沾了一點墨水還沒有接著下筆,就見車伕皺著眉頭,黝黑的臉上滿是擔憂,語氣焦急的說道:“墨公子,出事了。在我們前面離我們不遠的船上似乎上了賊寇,大火將整條船都燒起來了。我們的船還要繼續往前嗎?”
車伕見了這樣的陣仗立馬進來告訴墨冰,雖然他們的船比較特殊,上面有官家的標記,一般的賊寇見了也不敢叨擾,或許他們可以安然無恙的度過。可既然是賊寇,自然是不講理的,若是他們心一橫不去管三七二十一,將他們一網打盡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車伕卻沒有從墨冰的嘴裡聽到想要的答案。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墨冰手一抖,拿在手上的筆突然掉了下去,墨水沾染在紙上迅速暈染開,他之前畫的東西全都模糊不清了。可他卻全都不去理會,整個人像是被突然抽去了主心骨一樣愣了一會兒,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也開始冒冷汗。
像是有數萬只螞蟻在他的心上啃咬一樣,他的眼中寫滿了恐懼,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墨公子,你還好吧?是不是在船上待久了身體不適......”還未等車伕說完,墨冰便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是哪一艏船著火了?是商船還是客船?”墨冰的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很多,這個小小的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在他們前面的船隻不少,客船和商船都有。如果是客船,那絕對不會還是絡雲水城的船。因為那個案子還沒有解決,絡雲水城並沒有讓客船出城,走這一條路的客船不只有絡雲水城,也有可能是其它碼頭來的。可如果是商船,那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