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愣了愣,三秒鐘之後反應過來之後,臉上瞬間紅成了一片,垂下頭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他只是笑,握緊她的手道:“今晚月色很美,你說是什麼意思?”
明明都還是很青澀的孩子,可那一次,他們卻在對方的話語中讀懂了懵懂的愛意。
父母出事之後,戰毅其實就意識到了是父母大約是被戰祿的仇家所害,他怕那些人再來害他,所以一直都沒有透露自己的姓名,知道他輾轉找到了戰祿,戰祿派人來接他的前一天,他坐在病床上,才開始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把名字告訴他。
畢竟他們的車出車禍之後,是那個女孩發現了他們的車,報警將他們送到了醫院,在他出事之後又一直在他身邊照顧她。
他們認識這麼久,都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好像確實有點不太好。
直到他要走的前一天晚上,那個女孩又來了。
只是這一次很奇怪,她來了,卻從來不說話,他以為她是害羞,過了好久才終於拉著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她的手掙扎了兩下,可戰毅握的很緊,她怎麼也沒掙脫掉,所以只好無奈放棄,輕輕的說:“我叫馮知薇。”
“馮知薇……”
他笑了笑,不由得稱讚,“你的名字真好聽。”
和之前不同的是,那天晚上的女孩並沒有他聊很多,待了一會兒之後便找藉口先離開了。
再之後,他出院的那天,那個女孩又來了,戰毅偷偷地將母親生前所戴的一枚結婚戒指,也是後來警察交給他的遺物,轉送給了那個救她的女孩兒。
戰祿的人一左一右的守在他身邊,他被人攙扶著向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有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對她道:“謝謝你救了我,這個戒指就是我們的信物,我以後一定會來娶你的。”
那時所有人都只當他說的是一句玩笑話,三個月之後,他的眼睛復明,在戰祿的幫助下,找到了製造車禍的那幫人,解決了所有的障礙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當年那個救他的女孩。
那時他發誓要用自己的餘生來好好愛那個人,可沒想到最後卻這樣弄錯了人。
戰毅忽然就覺得很無力,他不斷的想著當初馮知遇總是不停地對他說“今晚月色真美”,她不止一次用另一種方法在跟他表白,可他卻早就已經忘了他們之間的誓言,甚至還覺得她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戰毅最終還是問道:“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假扮她?”
馮知薇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笑著,“這可不能怪我,你出事之後,馮知遇就總是偷偷出門去醫院看你,還找藉口說自己去上鋼琴課,結果有一次被我發現了,我就偷偷跟著她去了醫院,發現她原來是去看你的。那天晚上我只不過進病房想看看你長什麼樣,誰知道就被你拉住問名字。要說起來,我可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什麼,你問我叫什麼,我說的的確是我自己的名字,到後來是你自己認錯了人,這可怪不得我。”
戰毅本來有很多話想要反駁,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馮知薇說的沒錯,她從來都沒有隱瞞過什麼,一直以來,都是他弄錯了人。
他抬起頭看了看面前的人,以前他總是莫名其妙的覺得她和馮知遇長得有點像,可是現在,他卻一點都不這麼覺得了,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抬起來,他真的很想照著那張妖豔的臉給她一耳光,可是最終卻還是沒有打下去,只是輕輕垂了下來。
“算了,我不打女人,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再多的事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就算他現在把馮知薇打死,馮知遇也回不來了。
沒有再多去看她一眼,戰毅就這樣轉頭向外走去,身後站的是他曾經豁出命去保護過的女人,可現在,他卻只覺得她可惡且下作。
離開馮家之後,戰毅便立刻開車回了宋園。
他的女兒依然被宋清歌抱著,小丫頭看上去很乖巧,聽宋清歌說,她來了之後就一直乖乖地,一聲都沒有哭過,安靜的不像個小嬰兒。
戰毅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臉,可是最終卻又輕輕地收了回來,她太小了,他甚至怕自己受傷沒輕沒重的會傷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