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車上,他還在車上!”她終於能說出話來,眼淚不斷地湧出來,對著那輛車撕心裂肺的喊他的名字,“薛衍——薛衍!”
只是這一次,卻再也沒有人能回應她了。
宋清歌不停地喊著,直到一口氣提不上來,她張了張嘴急促的呼吸了兩下,下一秒,雙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戰祁立刻伸手抱住她,焦急的低喊,“清清!清清!”
*
宋清歌哽咽的叫了一聲,閉了閉眼,乾涸的眼中終於有淚滾滾而落。
“哥哥……”
說到這裡,戰祁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就連周圍的人都有些不忍的別過頭去。
“醫生說,他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有生命跡象,還能清醒的拉著醫生的手說,趕緊進行腎移植手術。在手術後的兩個小時,他……就沒有心跳了。”
宋清歌臉上仍然是那副木然的表情,張了張嘴,訥訥的說:“他……是怎麼死的?”
戰祁見她這個模樣,心裡又慌又亂,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清清?清清!你說句話,說什麼都好,你別嚇我!”
他說完這三個字,立刻抬起頭緊張不安的看著她,然而宋清歌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就像是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木然且麻木。
戰祁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極力剋制著什麼一樣,良久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對她說:“薛衍……他死了。”
聽著他沉重的語氣,宋清歌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跳驟然加速,她一瞬不瞬的盯著戰祁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然而戰祁卻只是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抿唇道:“清清,這件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明白嗎?”
她一口氣丟擲了這麼多疑問,足以見得她對見到薛衍這件事的迫切與焦急。
“那他人呢?”宋清歌立刻伸手拉住戰祁,迫不及待的問道:“他人在哪裡?是不是還在ICU?情況怎麼樣?脫離危險了嗎?爆炸對他的影響大不大?我什麼時候能去看他?”
“醫生說,早在他查到了和你的血緣關係之後,就做過了腎臟配型,只不過前些天剛剛出結果。他當時就已經簽署了器官捐獻協議,自願將自己的腎臟移植給知了。出事之後,他被送到了醫院,手術之前,他告訴醫生,要求做腎移植……”
宋清歌閉了閉眼,聲音顫抖的問道:“那……他又怎麼會給知了捐腎的?”
儘管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但是對於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姓氏,卻還是冥冥之中有一點點記憶。
現在想想,原來一切都是可以追溯的。
宋清歌猛然回過神,難怪當初薛衍聽到她叫宋清歌的時候,還特意問了她是不是寶蓋頭,下面一個木字的宋。後來他送她回家,在看到宋園的時候,臉上表現出的那種莫名和詫異,也讓她覺得很奇怪。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我找他的養父母問過了,薛氏夫婦本來是沒有孩子的,薛太太年輕時候流產過一次,後來就再也無法懷孕了,於是他們就去領養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薛衍。據福利院的院長說,當年五歲的薛衍是受了傷被人丟棄在福利院門口的,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他們將他送到了醫院,幾經輾轉,才把他救了回來。但是因為受了驚嚇,所以對於過去的記憶都變得很模糊了,記不清自己的父母,也不記得自己的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叫什麼,福利院實在是找不到他的父母,就把他留在了福利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