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姆還說,她還見知了偷偷躲起來哭過,但是問她為什麼哭,她又不說,只是一邊掉眼淚一邊搖頭。
見她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戰祁索性放下了童話書,問她,“你怎麼了?不開心?”
知了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搖頭,也不說話。
戰祁耐著性子又問:“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沒有開心,但是也沒有不開心。”知了垂著眼,撅著小嘴。
“怎麼。在幼兒園裡受欺負了?”
“沒有。”
“那是生病了?”他說著,抬手試了試孩子額頭的溫度,又自顧自的說:“很正常啊,沒有生病。”
“我真的沒事。”知了躲開他的手,直接鑽進了被子裡,捂著臉悶悶地說:“爸爸你去睡吧,我今天好累了,想早點睡。”
戰祁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她這幅表情終是什麼都沒說,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關了房間的燈,戰祁站在門口看了看捂在杯子裡的小人兒,被子一抖一抖的,還有壓抑的啜泣聲,顯然是在哭,可是他又不能上去戳穿她,問她為什麼要哭,這樣的心情實在是太壓抑了。
其實戰祁何曾不知道知了為什麼不開心,他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父女倆好像都在刻意迴避著什麼一樣,彷彿誰都不說出來,宋清歌就從來沒有離開過似的。但他們都知道,不說,只是不想讓對方難過。
戰祁搖了搖頭,關上房門出去了。
每當這種時候他心裡其實都很慶幸,如果當初他沒有把這個孩子留在身邊,又或者宋清歌沒有執意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那麼他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在她轉身離開後,他該如何應對往後沒有她的生活?
而知了的存在,無疑是給了他巨大的安慰,讓他在特別低落的時候還有個依靠和對未來的希望。
*
下午開完會,戰祁剛從會議室裡走出來,一旁的許城便立刻把手機遞了上來,開啟一看,螢幕上有一個星星的標誌,他這才想起來,該去接知了放學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學著在手機上做備忘錄,只要是關於宋清歌和知了的事情,再小的事,他都會在手機上標記出來,宋清歌用一個小小的音符,而知了則是一個小星星。
他看著螢幕上那顆星星,心頓時軟了下來,對許城道:“走吧,去幼兒園接孩子。”
許城翻了翻手上的筆記本。急忙道:“可是大哥,今天還有一個和規劃局領導的飯局……”
“讓戰毅替我去,我今天沒空。”
天大地大,都比不上女兒大。戰祁說罷便直接朝樓下走去,許城無奈的嘆了口氣,立刻打電話通知司機去開車了。
雖然已經儘量趕時間了,可是戰祁趕到幼兒園的時候還是有點晚了。
夕陽西下的時間,知了正坐在幼兒園操場上的一個鞦韆上,兩隻小手攥著鞦韆的鐵鏈,老師蹲在她身邊正說著什麼,知了好像也沒聽進去。仍然低著頭,兩條小細腿懸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的,夕陽拉長了她的影子,顯得很是孤單。
戰祁看著看著,忽然就覺得有些心疼,步履沉沉的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