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愣住,好像有一根錐子紮在心裡,清澈的眼眸如同轟然破裂的玻璃,裂出了無數張網,碎片扎進柔軟的內心深處,一下下凌遲。
她的面容僵硬到彷彿沒了魂魄的軀殼:“爸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是我親生的!如果不是當初王翠萍那婆娘可憐你,勞資早就用那五千塊錢飛黃騰達了!”
安冉臉色愈加蒼白,汗珠順著優美的臉部線條滑下:
“爸你到底在說什麼?”
安建國猶如惡鬼附體,猛地揪起安冉的耳朵轉了一圈:
“耳聾啊,我說我沒你這樣的閨女。”
門外看熱鬧的人以議論紛紛,安建國瞪著他們吼道:
“她不姓安,跟我沒半點關係,這賠錢貨誰愛要誰要,醫藥費哼,找她、她親生爹孃要去,死在外面也別來找我。”
“安建國,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麼!”
安冉吼得撕心裂肺。
他要把她一個人拋棄在醫院麼?就因為她沒嫁給陸傻子讓他如願以償得到錢?
這十幾年的親情算什麼!
瘦是餓出來的,懂事是沒人疼鍛煉出來的。
她曾以為做個聽話的孩子父母就會開心,不曾想活成了一座孤島,無人問津無人心疼。
安冉繃緊病態的小臉呆坐在床上,小手攥緊床單極力隱忍著,耳朵火辣辣地疼,卻遠不及心中的折磨。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譴責安建國沒人性。
“都給勞資閉嘴,她是勞資花錢買的,勞資養了她十八年,勞資想咋地就咋地。”
安建國心中的偏執被怒火點燃,擼起袖子攥起拳頭砸向安冉,把怒火全部發洩在無法反抗他的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