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穀雨並非一人獨居於此。
這也是葉傾上來檢視一番的原因,很多時候,一個人可以守住秘密,堅持很久,那是因為心無牽掛,一旦有了在意的人,秘密也就不成秘密了。
葉傾辦完這件大事,頓覺心頭舒爽,她有預感,穀雨定然知道,白露為什麼會如此異常!
葉傾回到了定國公府,並沒有立刻召穀雨來見,一個人驟然被捉,難免胡思亂想,叫她候上幾個時辰,心思忐忑,說不定自己就先開口了,這種手段,葉傾以前做皇后時,對付犯了錯的宮女經常使用,往往有意外之喜!
葉傾在珍珠翡翠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又叫廚房弄了四個熱菜,酒足飯飽後,小睡了半個時辰,待她醒來,臉色紅潤,精神奕奕。
而葉貴也傳了訊息過來,說穀雨的義子也被捉了來。
葉傾點點頭,和她所料不差,果然是義子。
當初閒來無事,她和幾個女官閒聊時,穀雨便說過,若是有機會出宮,也不想嫁什麼人了,就收養個孤兒,拉扯他長大,待自己老了,有個養老送終的就好。
葉傾又把葉貴叫來,細細的詢問了一番,葉貴辦事倒也靠譜,葉傾休息的兩個時辰,已經打探的**不離十。
出乎葉傾意料的,穀雨的義子,竟是個做力工的。
梁京靠河,城外不遠建有碼頭,青州的糧食,汴州的鹽,通州的綢緞布匹,全部透過船隻運送進京,碼頭上便專門有一批人,靠搬運貨物來謀生。
京城周遭的農人,不少趁著農閒時到碼頭上充當力工,也有京中的閒漢,靠出賣勞力賺錢。
搬運一天的貨物,也不過得一二十文錢,對那農漢自然是不少,對京里人來說,卻是少的了,哪怕是去店裡做個夥計,一月下來,怕也有數百文,卻是要輕省許多。
士農工商,力工的地位,連商人都比不上。
葉傾一時間倒有些好奇,穀雨的義子究竟是怎樣的人物,依照她在穀雨家中的一番探看,穀雨絕不缺錢才是。
葉傾沉吟半晌,吩咐道:“去把那張鳴喚來,我要親眼看一看。”
葉傾如今在葉府一言九鼎,眾人雖然知道女子單獨見外男頗為不妥,卻無一人敢提出異議。
翡翠和珍珠在門口搬了架花鳥魚蟲的屏風,葉傾便坐在了屏風後面。
很快,張鳴被帶了上來。
葉傾透過屏風間隙看去,見那張鳴約莫二十出頭,生的頗為英武,一張臉稜角分明,雙眉斜飛入鬢,一雙星目開合間,視線很是銳利,不由微微一怔。
葉傾看出來了,這張鳴倒也是個人物,雖然是做力工的,卻並無久居人下之色,只是這等人才,為何會去碼頭做力工?
葉傾揮了揮手,令人把張鳴帶了下去,張鳴十分配合,識趣的態度,倒是和穀雨如出一轍,葉傾的眉毛又挑了挑。
葉傾轉頭又叫人把葉貴喚了來。淡淡的道:“這張鳴在碼頭如何處事,可打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