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很期待,死不要臉的看到元妃再次給他戴綠帽子的表情。
想到這裡,葉傾的心情格外愉快,她邁著輕快的步子,向著暫時歇腳的院落行去,中間要穿過兩處佛堂和一處僧侶們的靜室。
不過此時早課剛剛結束,僧人們都在進餐,所以也不怕遇到人。
眼見再穿過眼前靜室所在的院落,就到了自己落腳的地方,斜刺裡突然撲出了一個僧人,直接就抱住了她的腳,痛哭流涕:“娘娘救命,求娘娘救小僧一命!!”
葉傾愕然的低下了頭,卻對上了一張有些眼熟的臉,眼前的年輕和尚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生的眉清目秀,很是俊秀。
跟在葉傾身邊的張姑姑先是一怔,隨即大怒,挽起袖子就撲了上來,“哪裡來的混人,簡直罪該萬死!”
那和尚躲閃了幾下,便不再避讓,挺身而立,任由張姑姑對他拳打腳踢,整個人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處礁石,臉上淚痕未消,卻風骨盡顯。
葉傾微微一怔,一個並不久遠的記憶從心中翻了出來,她立時出聲喝道:“姑姑,住手!”
張姑姑手一頓,依言退下,卻謹慎的擋在了葉傾身前,警惕的看著旁邊的年輕僧人。
葉傾狐疑的視線落在了這年輕僧人身上,想到他甫一出來喊的那一聲娘娘,開口問道:“你認得本宮?”
那僧人微微頷首,咬牙道:“小僧曾演過段狀元的新戲,有幸見過娘娘一面!”
果然是他!
當初高昊帶她去看的段修文的新戲,講述的表哥表妹青梅竹馬卻天意弄人,最後一起成仙得道的那出戏中,扮演表哥的那個小生!
當初這小生頗受歡迎,引得元妃和平陽公主母女二人撕破了臉皮,也是導致元妃被高昱送到明月庵的引子。
葉傾眯起眼,把眼前的年輕和尚又細細打量了一番,見他站姿挺拔,如一叢青竹,普普通通的杏色僧袍掛在他身上,卻比旁人多了一番飄逸之感,確然有幾分段修文的氣質。
葉傾不由對他多了幾分好感,面色和緩的問道:“我記得你當初演的戲不是相當出彩麼?怎地會出家做了和尚?”
雖然戲子的地位不算高,好歹也比和尚強,現下大梁雖然說不上國富民強,卻也稱得上國泰民安,百姓不算富裕,家裡也有餘糧,能多出一口飯,家裡的孩子就不會被送進廟裡。
面前的年輕僧人雙手合什,隨即又快速的把手放下,語無倫次的道:“我我不是自己要出家的——”
他話未說完,一個富有磁性的嗓音憑空響起,打斷了他:“清淨!你又胡言亂語了!”
幾人同時抬頭看去,卻見靜室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僧人,和清淨一般的打扮,都是一身杏色僧袍,只不過若說清淨是一叢綠色青竹,那眼前的元風就如拂過臉畔的一縷海風,溫暖而清新。
元風溫和的視線落到了葉傾身上,對她微微點頭,頷首笑道:“太子妃殿下,好久不見,小僧知道今日有貴客臨門,卻不知道竟是殿下親至,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元風一如初見時,乾淨,親切,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溫暖的如沐浴陽光之中,葉傾卻一下想起了他衣領下的那枚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