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一直支楞著耳朵的美人們齊齊的轉過了頭,如向日葵一般集體看向了太陽一般的傅大小姐,又像是一瞬間,百花突然齊齊綻放。
沈鶯睜圓了眼睛,立時就怒了:“怎麼?那何大才子欺負妹妹了不成?!”
她深受葉傾影響,見不得女子受到半點委屈,府裡兩個打過老婆的管事都被撤了職,如今一個去了馬廄,一個守在了淨房。
傅十二驚詫於長安侯世子夫人突如其來的怒氣,卻還是鎮定的應道:“不是,是我和相公約定好了,會試在即,一切以科舉為重,畢竟相公當初親口說了,本次殿試要獨佔鰲頭,拿個狀元回來,男兒怎能言而無信呢?!”
她說的含蓄,一干美人卻都聽懂了,其實這幫子新嫁娘,人人心中都有根刺,當初那幫公子哥為了太子妃娘娘爭相出頭,各大高門的家主在朝堂之上爭個面紅耳赤,都為了把太子妃娘娘娶回自己家中。
雖然最後,定國公府的葉大姑娘嫁給了當朝太子,這幫公子哥人人落空,可到底是有這麼一檔子事,誰都不舒服。
只不過這幫貴女也都是高門中長大的,知道眉眼高低,加上正值新婚,相公也還算溫柔體貼,就都憋在心裡,不說罷了。
此時聽了傅大小姐的話,哪裡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分明是惱了當初何大才子那以狀元為聘的話來。
拿不到狀元,就別想夫妻見面!
傅大小姐真真霸氣!
一個個美人眼中俱都流出了欽佩之色,只覺自己心中的那一口鬱氣也出了不少。
沈鶯更是豪邁的一巴掌拍下,重重的落在了傅十二的肩頭:“好!就該這樣!就該讓他弄個狀元回來給你!”
當然,長安侯世子夫人的思路和這一幫美人的完全不同,若是此時再提什麼以狀元為聘的話來,長安侯世子夫人定然嗤之以鼻:
——狀元?十個狀元疊起來,也不夠我們娘娘一個小指頭的!
眾美人在心中暗自感慨一番後,下意識的又把視線都投向了另外一位當事人身上。
若是大家沒有記錯,當初可不止是何大才子一個人喊出了以狀元為聘的口號。
在一干美人詭異的注視下,吃的歡暢的管嬌嬌也察覺不對了,她把頭從一籃子的草莓裡抬起來,雙唇因沾滿了草莓汁而格外紅豔,嬌憨一笑道:“你們想吃就自己動手嘛!”
這吃貨遲鈍的簡直不忍直視!
還是其中一個鵝蛋臉的美人趨步上前,拿起帕子給管嬌嬌擦了擦手,又給她擦了擦嘴,這位喚作戴柔,和管嬌嬌是世交,從小看她兩個姐姐這般照顧她,自己做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擦拭乾淨後,戴柔溫聲道:“管妹妹,方才傅家妹妹說了,何小官人現下正刻苦攻讀,以求拿個狀元回來,你就沒什麼想法麼?”
管嬌嬌一臉茫然:“想法?什麼想法?額,我看挺好的啊!狀元夫人聽起來威風的緊,比何夫人好聽多了。”
戴柔伸手揉了揉額頭,乾脆挑明瞭道:“你家夫君當初不也說要拿個狀元麼?”
管嬌嬌的神色一凜:“有這等事?”
她並不蠢笨,只是生性有些散漫,又被家人慣著,惰于思考罷了,此時被戴柔一點即通,一瞬間,那爭強好勝的心就起來了!
大家都沒有的,她管嬌嬌也可以沒有,但是旁人有的,她管嬌嬌就一定要有!
這毛病,還是她娘給生生逼出來的。
當初她年紀還小,姑姑回門,拿了兩匹上好的緞子給她們姐妹裁製新衣,結果她娘摸著光滑的緞面,開口就道:“這個好,給大姑娘留著當嫁妝!”
然後她祖母的妹妹,從南方豐饒的浙州進京看她們,拿了幾樣禮物給她們姐妹,沒等她們挑選,她娘一個箭步上去,把其中一對金釵給收了起來,“這個好,給大姑娘留著當嫁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