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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漁翁得利 (2 / 3)

她不想再說什麼,徑直出門去。王袖突然叫住她,道:“林夫人如今還在寒山庵裡,只是這一年越發糊塗了,我曾去看過她幾回,她整日裡唸叨著幻月,折枝,和當年的許家一門。”

幻月是沈鈺痕母親的閨名,而折枝......是她孃的閨名。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當年許家被滅門,林恆膽小怕事,不願摻和相救,林夫人為了許家,不惜與林恆決裂,剃度出家,許家既然還存有後人,就理該讓她知道知道,能走的安好些。”

門外日光乍盛,銀鱗波動,千絲萬線一般纏繞,似乎矇住了人的雙眼,勒緊了人的喉嚨。她有些呼吸發緊,卻並不作停留回應,只是一腳腳邁進日光裡去。

農曆八月十五那一天晨,慕昇因病死在牢裡,具體是不是因病,沒人能說得準,也沒人敢說,人去樓空,再計較這些也沒什麼意思。生前萬千榮權,死後冷冷清清,僅僅被報紙的一篇報道總結完了生前身後。那篇報道的最後一句話是這樣寫的:至此,慕氏一族如老鼠過街,螻蟻存生。

傳說一般的慕氏軍閥,終死在了這傳說裡。

慕子成終究沒能從這灘渾水裡抽身,儘管聶彩蝶使出了渾身解數。原本他是打算要離開的,只不過前兩天白衡貌似去找了他一趟。其中談話內容,平嫣想她也許是知道的,無非是那封信上的內容。白衡孤注一擲,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想把這灘水越攪越渾,自然不會放慕子成就這樣離開。她雖有心阻止,卻也無可奈何。自花牡丹死後,白衡就完完全全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而她亦不能再成為他心慈手軟的條件。

聶彩蝶苦苦哀求,平嫣不得不去一趟,試圖說服慕子成離開,儘管她知道此次必定無功而返。

院子裡桂花飄香,涼風習習,她抬頭看屋簷上的月亮,滿滿當當的一盤,清輝湧動,以至於這整個院子就像是剛下過一層霜,慘慘瑩瑩的白。他坐在涼亭裡,捧著一壺酒,就像是被埋在無盡寒霜裡的枯骨。

她上前去,“你留下幹什麼?你明明知道你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他頭也不轉,“我也不知道我留下能幹什麼,可我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後,就註定走不了了。儘管現在的我和廢物差不了多少。”

“慕家上下還需要你去支撐,你留在這裡,凶多吉少。”

他揚起頭灌酒,酒液淋漓,潑灑半身。他聲音愈發沉寂,“我知道......”似乎這酒突然間燒出了他身上的滔滔恨意,他猛地起身,掃落滿桌子壺盞,他的吼聲同劈里啪啦的碎裂聲一樣尖銳,“我只是在怨我自己。一開始我竟然還懷疑真的是叔父不甘心就這樣被江北轄制,才去暗殺金武,只是卻沒能算的過老天,反折了自己。原來他是被徐偉貞和柳三春陷害的,叔父和金武也許到死都還被矇在鼓裡。”

他跌跌撞撞的衝上前,“我該怎麼離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去過我自己的逍遙日子?我做不到!”

“聶彩蝶呢?”她反問道,“你不曾為她考慮一點點嗎?”

他果然聞言色變,面態蒼白,高高低低笑了幾聲,說不出的蒼涼,“她自小生在蝶火裡,而今蝶火幾乎覆滅,你覺得她就好受得了嗎?可她就是這樣傻,她可以為了我放棄一切,可是我不能,我什麼都為她放棄不了,因為我不愛她。我愛的那個人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呢。”

平嫣亦無話可講。他瞧她一眼,嘆息一聲,低嗤一聲,又轉身回了亭子裡坐著,拾起地上那半罐子酒,自顧喝著。似乎是一口喝完了,又似乎是徹底醉了,他隨手將罐子一扔,伏在石桌上,一動不動。

平嫣退出院門時聶彩蝶也隨後跟了來。兩人仍是同行夜色中,使得平嫣想起前月裡同她看的那場電影,她滿眼溼潤著感嘆電影裡為愛情奮不顧身的女主角有多麼令人敬佩。電影裡的結局不盡如人意,她與慕子成也如此,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也像那個女主角一樣只要拼力爭取過,便死而無憾。

“我都聽到了。”她語氣倒是平靜,似乎早知如此,沒什麼見怪不怪的,亦沒什麼大悲大痛,“他不愛我,所以不願意為我放棄什麼,更不會為我離開這裡。”

“那你呢?怎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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