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另一丫頭急匆匆跑來,老遠就喊道:“花小姐在東院暈倒了,吐了好多血,嫣小姐可快去看看吧。”
平嫣心中一驚。她所剩的日子也就在這半月了,有針灸藥物控制著,不發病還好,一旦加重馬上就要回天乏術了。又看這小丫頭面相憨厚老實,遂將佛生交給她,道:“你先幫我照看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小丫頭道:“小姐快去吧。”
花牡丹鼻腔裡仍在流血,躺倒在檀兒腿間,兩把合歡血痕斑斑,灑了一片。
平嫣掏出隨身帶著的藥丸喂她一顆,又掐她穴位,如此反反覆覆數十遍,就在希望渺茫之時,她微微張開一絲眼縫,餘光熹微,唸了一聲,“師妹。”神態清明。
平嫣滿額香汗,懸心一沉,方覺四肢無力,“師姐,你想起我了?”
花牡丹扯出一縷笑,像是在點頭,重重閉上眼睛,捏緊了手裡幾片合歡。
檀兒尋人將花牡丹抬回房間,平嫣施針扎穴時,先前那個小丫頭張慌失措的闖進來,“西月抱走了小少爺,說是要帶他和禧宗少爺一起玩,我不知道,就沒多想,可剛剛有人說我闖禍了,她們說西月一直針對您,她肯定會對小少爺不利的。”
可施針一半,不宜停下。檀兒立即道:“我去找,姐姐放心,她敢對佛生怎麼樣,我第一個饒不了她!”話罷便跑出去。
已近黃昏,施針已畢,也不見檀兒迴轉,她急火燎心般出門,正撞上沈鈺成,也顧不上言語,急步便走。他拽住她,問道:“怎麼了?”
平嫣雙眼微紅,“西月不知把佛生帶到哪裡去了!”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嚴峻,臉色肅沉,寬解道:“放心吧,她沒這個膽子。”可萬一徐婉青有這個膽子呢,她雖嘴上不說,可心裡總懷疑著他們是不清白的。
正說著檀兒抱佛生回來了,平嫣忙跑過去接著抱在懷裡,眶下泛淚。
沈大少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檀兒道:“禧宗少爺歡喜佛生,西月就將他抱走去少奶奶那玩了一陣。”
沈大少淡淡應道:“這樣啊。”又轉向平嫣,語氣柔朗多慰色,“你快帶著佛生去吃飯吧,也忙活半天了。”
平嫣知道他指的是花牡丹的事,也不多言,自顧與檀兒去了,邊走邊問,“佛生一直在大少奶奶那裡?”
檀兒道:“是,大少奶奶好像很喜歡他呢,一直看個不停。西月說佛生與禧宗少爺長得真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生兄弟呢。”
她醉翁深意不在酒,任誰都能聽得出來,見平嫣遲遲沒有下句,檀兒忍不住憤聲道:“姐姐,那丫頭就是個禍害,這樣讒言亂嚼,又是大少奶奶的心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平嫣坦蕩自若,諷笑道:“憑她怎麼說,我們怕她做什麼?再者說,我又能在沈家人身邊呆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