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勉強掙扎起來,又好像麵條一樣,軟綿綿地倒下去,口中一聲無力呻、吟,好像黃鶯嬌啼。
百里九不得不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好言勸慰:“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什麼時候說過怪罪你,將你趕出將軍府的話來?”
安平滿臉驚喜,伸出雙臂,一把攬住百里九的脖子,似乎喜極而泣:“真的嗎?九哥哥,你是說要阿尋留下來是嗎?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你我青梅竹馬一場,怎麼會抵不過別人的挑撥離間。”
林諾雅看著那一塊臭烘烘的狗皮膏藥,很生氣,火山幾乎就要爆發出來。
被緊緊纏住的百里九很冤枉,他想說,這不是他的意思,安平有些故意曲解了。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安平一把捂住了嘴:“九哥哥,你什麼都不用說,你的心意安平都明白。”
狗男女!林諾雅一聲冷哼,再也看不下去,轉身就走。
“諾雅,你聽我說!”百里九掙扎著想甩開安平,反被抱得更緊。
諾雅氣哼哼地爬出地窖,一腳踢散旁邊用來擋風的一捆玉米杆,扭身搶過一旁侍衛手裡的氣死風燈,就丟了上去。
玉米杆響幹,再加上燈裡的煤油,立即熊熊地燃燒起來,引燃了地窖的門。侍衛們不敢怠慢,趕緊上前撲打。
“燒死你們一對狗男女!”她忿忿地嘀咕,方才覺得解了一點氣,扭身出了天然居,頭也不回。
身後傳來鎮遠侯氣急暴躁的怒吼:“簡直反了天了!”
諾雅真想翻天,把天捅個窟窿,掉下來一大塊砸中一窩狗男女,可惜力有不逮,沒有百里九,貌似如今自己什麼都不是。
泡泡追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低垂了尾巴,也有點垂頭喪氣。
東方已經現出一抹魚肚白,晨光微曦。諾雅跑了一夜的路,渾身疲乏無力,衣服又被汗水溼透,如今被冷風一吹,透骨地涼。
這些委屈一起湧上來,她就有點想哭。不是因為鎮遠侯強詞奪理地冤枉自己,而是百里九的態度!
簡直太惡劣!絕對罪不可恕!
鎮遠侯在冤枉自己的時候,他竟然不替自己辯解,鎮遠侯讓他在兩人中間選擇的時候,他竟然猶豫!安平像一隻八爪章魚一樣掛在他的身上時,他竟然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跑出來的時候,他竟然不管不顧!
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越想越委屈,眼淚就有點止不住!用衣袖抹抹臉,還倒黴得迷了眼睛,有晨起的人紛紛扭過頭詫異地打量她。
諾雅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竟然那樣狼狽,一身黑衣上沾滿了泥巴不說,就連頭髮上糊的都是,臉上怕是也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