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乖。”諾雅得了便宜賣乖,將身後那雀兒氣得直瞪眼。
諾雅一步踏進雅廂,差點被裡面的脂粉味燻了個跟頭,這哪裡是酒樓,簡直就是以前的琳琅閣啊。
屋子正中央的桌旁,正對著門口的位置,坐了一年輕公子,小身板兒,穿著一襲雪白的暗紋錦服,頭戴八寶如意金冠,面如敷粉,唇若朱丹,果真好生俊俏,就是好像嫩了那麼一點。
他的身後圍了七八個年方十六七歲的少女,均像雀兒一般,鵝黃褙子垂髫插花裝扮,敷了脂粉,香氣撲鼻。
屋子裡本來炭火就燃得旺,將脂粉氣蒸騰起來,燻得人喘不過氣。
難不成這人有和百里九一樣的愛好?身邊蒐羅了這麼多嬌俏的丫頭伺候,左擁右抱,樂享豔福?怪不得這樣瘦弱,感情小小年紀,身子就被掏了個半空吧?
諾雅在端詳那人的時候,那人也在打量她,帶著挑剔的眼光,從頭到腳,肆虐了一個遍。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
那人打量夠了,方才盛氣凌人地出聲道,聲音尖細,還有點稚嫩,望著諾雅的眼神裡滿是嫌棄。
諾雅忍不住打個寒戰,不男不女,難不成是宮裡來的?
她點點頭,言簡意賅:“有何指教?”
那人身子後仰,身後的丫頭立即取了一個錦墊,給他墊在身後,椅背上也鋪了一塊一塵不染的帕子。他靠在上面,仰起頭,眯著眼睛看諾雅,露出一截雪白的天鵝一樣的脖頸,高傲得不可一世。
諾雅心裡一聲冷笑,怪不得這樣彆扭,原來是女扮男裝,好歹將脖頸處遮了,光裸裸的連個喉結也無。
“慕名而來,結果來了才發現盛名之下,有所不符。”
“喔?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諾雅答得輕描淡寫。
“你難道就一點也不介意,別人對你怎樣評價?”
“別人心裡如何想,關我什麼事情?我已經是有夫之婦,又不用求著別人娶我。若是小公子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告辭了,畢竟年底了,大人們都很忙。”諾雅毫不客氣地回擊,心裡有些不耐煩。
“放肆!你怎樣跟我們主子說話的?”那個叫做雀兒的丫頭立即看不下去了。
諾雅伸出尾指掏掏耳朵:“怪不得你家主子給你取了個這樣的名字,果真嘰嘰喳喳的聒噪。”
小公子“呵呵”一笑:“林老闆,都說生意人和氣生財,你一進來就這樣冷嘲熱諷的,是要將客人趕出門去嗎?不若坐下來,一起飲一杯水酒,你們天然居的桃花醉勉強不錯,菜就差強人意了一些。”
諾雅望一眼她面前的菜,層層疊疊,全都原封未動,果然又是一個敗家的。她不適地揉揉鼻子。恰到好處地打了一個噴嚏:“小公子胭脂就酒就已經足夠了,點菜也是多餘,平白糟蹋了這桌席面。”
“糟蹋?這樣難以入口的菜上天入地,僅此一家。”
“多謝小公子誇讚,的確別無分號。”諾雅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