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寵兒單手一揚,一把粉紅色的煙霧狀藥粉就劈頭蓋臉地向著林諾雅揚了過來!轎簾正好就在這一刻放下,遮擋了下去。饒是如此,仍舊有一星半點的藥粉落在諾雅的手背之上,引起一陣劇烈的燒灼感!一層好似燙傷樣子的水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
好狠辣的毒藥!若是適才她慢了半步,那藥粉粘在臉上,或者是掉落進眼睛裡,可想而知,會是怎樣的後果!
諾雅一連後退數步,遠離了轎子,方才站穩身形,冷叱一聲道:“秦寵兒!你竟然使出這樣歹毒的手段!”
秦寵兒雖然全身蒙的嚴實,但是仍舊忌憚藥粉的威力,一撩轎簾,從轎子裡躬身出來,丟掉鹿皮手套,小心摘掉斗篷,裡面還蒙了一層隔離面紗,只餘兩隻眼睛露在外面,滿是怨恨,恨不能將諾雅萬箭攢心的狠厲。
“我再狠毒,也是光明正大地過來找你算賬,不像你,盡使些陰暗的手段。”
諾雅頗有些無語,一些陳年舊賬而已,至於這樣覆過來,翻過去的嗎?
“我可不認為跟秦夫人還有什麼瓜葛沒有清算,秦夫人怕是找錯人了吧?”
秦寵兒冷冷一笑:“林諾雅,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幅陰險惡毒,還又裝作一臉無辜的模樣!我都已經離開了將軍府,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至於這樣不依不饒地一再加害於我嗎?”
“彼此彼此,這些話,也正是諾雅想跟秦夫人你說的。這樣無休無止地蠻纏下去,對誰都不好!”林諾雅不冷不熱地道,卻沒有聽出秦寵兒的言外之意。
“賊喊捉賊!林諾雅,這樣的話,你竟然還有臉說得出來?”秦寵兒恨得咬牙切齒,滿臉猙獰。
“我行得正,坐得端,問心無愧,為什麼說不出來?”
“滿嘴的仁義道德!”秦寵兒冷哼道:“懶得與你多浪費唇舌。給我上,快速取她狗命!”
秦寵兒一聲令下,轎子後面的侍衛立即抽出腰刀,凶神惡煞地向著林諾雅直撲過來!不容分辯!
圍觀的賓客全都一聲驚呼,紛紛驚恐地四散而逃,站在遠處向這裡張望,議論紛紛。
將軍府一向稀罕事多,尤其是今年這位林姨娘進門以後,好戲更是緊鑼密鼓,一場緊跟著一場。
指揮使夫人與管事都去裡面送客,暫時還沒有出來,門口都是當不得家的侍衛與夥計。眼見自家側夫人與姨娘一言不合,動了兵器,全都面面相覷,不知應該幫著哪一方。
有精靈點的,趕緊撒開丫子上裡面報信,其他人上前,小心謹慎地觀戰,只要暫時不出人命,兩位夫人全都相安無事,最後誰是誰非,再由自家主子定奪吧。
諾雅以一敵眾,毫無懸念,怕是在這群如狼似虎的侍衛手下過不得三招。她從腰間掏出那把百里九送自己的匕首,曲起食指,放在嘴裡,就是一聲呼哨。
空中立即響起一聲嘹亮的鳴嗥,透徹雲霄。一隻海東青自上空俯衝而下,徑直向著撲在最前面的那個侍衛衝了過去。
諾雅出府的時候,就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所以提前召喚了神鷹,並且讓雲鶴速回一念堂,將泡泡放出來,還好有備無患。
最是神勇海東青,尤其是經過特別訓練的海東青!其力之大,如千鈞擊石,其翔速之快,如閃電雷鳴。它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雷霆一樣的速度,精鐵一般的鷹爪和喙!圍觀的眾人壓根就沒有看清楚,只見青光一閃,那侍衛已經慘叫一聲,滿臉鮮血淋漓,少了一隻眼睛,痛得躺倒在地上打滾。
首戰告捷!
其他的侍衛就有些忌憚,圍攏瞭望著上空,心驚膽戰!
“一群廢物!趕緊給我上,否則格殺勿論!”秦寵兒氣急敗壞地道,知道拖延的時間長了,府里人出來干涉,再取這女人性命可就難了。
海東青又是一聲尖利鳴嗥,好像是在示警,向對手發出警告。諾雅心裡卻有點沾沾自喜,她知道,海東青這是在向泡泡發出位置訊號。畢竟海東青自高空俯衝偷襲乃是它的長項,並不能時刻保護她。
侍衛們不敢不聽秦寵兒的話,心一橫,分四路向著諾雅同時包抄過來。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林諾雅,她不敢硬拼,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套迂迴逃生之術,眼見海東青向著一個侍衛撲過去,那個位置防衛將最是薄弱,立即腳下一轉,就以那個方位作為逃生之口,只求能夠拖延個一時半刻,救兵過來。
只是,她不可能每次都那樣幸運吧?除了百里九,哪裡還有她秦寵兒忌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