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沒有為人良妻的自覺性!裝傻!充愣!
百里九在心裡默唸三遍:“這個女人是我娶回來的,這個女人是我娶回來的,這個女人是我自己選的,我活該!我活該!我自作自受!”
勉強壓下火氣,軟聲哄道:“我想吃的,是你親手做的麻團,空心酥糯的那種,廚房裡做不來。”
諾雅得意地衝著百里九晃晃受傷的手指:“我手受傷了,做不得。”
言罷轉身想走,瞥見身側假山後有緋色衣角一晃,慌慌張張地隱了起來,留下一截衣帶被掛在枯枝之上。諾雅眼尖,雖然天色見晚,那衣帶上繡的一隻金線蝴蝶看得清楚,正是秦寵兒。
就說她今日溜得倒快,原來是藏在這裡聽牆角來了。諾雅可以想象她站在假山後面,恨不能將自己生吞活剝的那種恨意,裝作沒有看到,轉頭對著百里九嫣然一笑,揚起小臉,踮起足尖,湊在他的下巴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輕淺地就像羽毛輕輕拂過水麵,漣漪不起。
“乖,你若是想吃空心麻團,其實法子很簡單,告訴廚子多往裡面灌點氣,高溫油炸就可以啦。”
百里九愣怔在原地,還在回味比麻團裡的黑芝麻還要香甜的唇瓣時,林諾雅已經飄然而去。
“妖精!”百里九忍不住氣哼哼地嘀咕了一句,哪裡還記得她適才說過什麼。
林諾雅回到一念堂,果真就只煮了一碗擔擔麵,撒上花生碎和芽菜肉末,滴幾滴麻油,吃得酣暢淋漓,愜意極了。
她吩咐雲鶴去尋了幾根鐵釘和木條,說夜裡風大,老是吹得窗戶“啪啪”響,自己睡不踏實。所以她要把窗戶封死,等開春住了風再取下來。
幾個女人手笨,“砰砰啪啪”地鼓搗半天,才勉強封好。
諾雅得意,這下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去找老湯頭取藥瓶的暮四空著手回來,說是老湯頭不在,去了秦寵兒院子。
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身嬌體貴,喜歡無病呻、吟,所以諾雅對此不以為意,回屋在炭爐之上開始熬製藥油,只需去除火毒之後,就要大功告成。
幾人正忙活得熱火朝天,院子的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有紛亂雜沓的腳步聲徑直向著諾雅的房間而來,聽起來來者不善。
雲鶴趕緊起身去看,還未走到門口,就被外面氣勢洶洶地闖進來的人推了一個趔趄。
幾人驚訝地抬頭,為首之人正是秦寵兒,不過臉上卻是蒙了一層輕薄的面紗,只餘兩隻眼睛在外面。
“秦寵兒,深更半夜的,你又闖進我一念堂做什麼?”林諾雅頭也不抬地問。
“哼,林諾雅,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心裡還不知道嗎?”秦寵兒恨得咬牙切齒,厲聲質問。
諾雅不急不慌地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才抬起頭來,裝作一臉驚訝地問:“今天天氣這樣冷嗎?秦夫人竟然將臉蒙得這樣嚴嚴實實的。”
“閉嘴!”秦寵兒惱羞成怒:“今天我非要殺了你這個狐狸精,也難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