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雅得意一笑,全神貫注。
百里九撤回長劍,一步後退,繼續提醒:“我下一招,要聲東擊西,殺你一個回馬槍。”
諾雅自認並不記得什麼武功路數,但是每每對敵之時,身體好像自覺做出反應,而且快出思想一步。
百里九下手並不貫注內力,也只是花拳繡腿陪著她過招,頗多試探。而她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並且作出最冷靜機敏恰到好處的判斷與應對。
他興趣愈加濃郁,不得不對諾雅刮目相看,所使的招數也越來越刁鑽,兩人你來我往,鬥得酣暢淋漓。
諾雅終究是體力不支,百十回合以後,手中輕巧的匕首就感覺重似千鈞,身形也滯慢了許多。一個躲閃不及,被百里九一腳踢中左肩,索性跌坐在雪地裡,耍賴不起。
“小心溼了衣服。”
百里九利落地收了手中長劍,向著她伸出手。諾雅氣哼哼地扭過頭,置之不理。
他無奈搖頭一笑,彎下腰去,諾雅趁機將手裡早就蓄勢待發的雪團向著他劈頭蓋臉地丟過去。百里九並未提防,被砸了一個正著,在眉心處綻開,染白了眉毛。
“你也玩偷襲!”
“兵不厭詐!”
諾雅才覺解氣,嘻嘻一笑,向著一旁打了一個滾,脫離他的魔掌範圍,爬起來就要逃。奈何今日身上衣服穿得笨拙,裡三層外三層,包裹得圓滾滾的,滾起來容易,豎起來有點難。
她的笨拙惹得百里九忍不住開懷大笑:“你這個肥樣子可千萬莫要鑽進深山老林,否則肯定要被獵人當做笨豬給捕了。”
“你見過我這樣風情萬種的豬?”諾雅心情好,不計較。
“你這樣風情萬種的豬我沒見過,但是養了近二十年還捨不得出欄的豬今日倒是有一個。”百里九一臉垂涎的飢渴樣子,頗多哀怨。
諾雅索性懊惱地躺在雪地裡,放棄掙扎,閉上眼睛:“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你令我覺得生無可戀。”
“你要是鮮花的花,恐怕牛都不敢拉糞了。”百里九立即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別理我,已經被你氣死,正在黃泉路上數星星。”
“正好今日是個黃道吉日,不用挖坑,要麼一起做個伴兒?”
不用挖坑......白雪葬冤魂......
諾雅氣得一把雪揚過去,怒目圓瞪:“跟你一起,我突然覺得死不瞑目。”
百里九幽怨地道:“有肉吃不到嘴裡,我也覺得咽不下最後這口氣。”
一句話氣得諾雅直翻白眼:“今日風這樣大,怎麼就不閃了你的舌頭?”
百里九這才覺得今日北風的確有點凌厲,粘在臉上的雪被哈出的熱氣融化,再一吹風,就像刀割一般。低頭看看仍舊在雪地耍賴的人兒,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