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雅嚇得紋絲不動,僵硬著身子,心裡暗自思忖,若是面前這個男人果真生了不軌的心思,霸王硬上弓怎麼辦?自己是抵死不從,還是抵死不從呢?
不過,貌似這丈夫睡妻子,是天經地義的吧?
諾雅一廂裡胡思亂想,緊張得渾身都被汗水浸透,手心冰涼。聽百里九摸索著躺下,翻身面朝自己,像撒嬌耍賴的泡泡那樣,向著床裡邊蹭了蹭,將諾雅擠到床裡,恨不能變成個紙人貼在牆上,然後胳膊也不安分地探了過來!
諾雅氣怒之下,恨不能果真不管不顧地發威,狠勁扒下他的褲子,替他驗明正身。若是果真如他所言,有難言之隱也就罷了,無論他再興什麼么蛾子置之不理就是,自己認栽。如若不然,必將他的褲子甩到他欠揍的臉上,然後一腳踹他個不能自理!
然而,諾雅還在猶豫怎樣反抗的時候,那男人已經將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均勻地打起酣來,竟然睡了!
諾雅暗自鬆了一口氣,心裡卻又矛盾起來,難不成,他果真被自己嚇得不舉了?還是自己呆板無趣?否則,這樣軟玉溫香地睡在旁邊,他如何能夠沒心沒肺地睡著?
她猛然醒悟過來,自己自作聰明向老夫人討來的這不是個好差事,自己又上當了。十天以後,要怎樣向老夫人交差?如何評定他的康復狀況?難不成還自動獻身,羊入虎口不成?
迷迷糊糊地想,就逐漸沉睡過去。
第二天,當先醒來的是百里九。
他睜開眼睛,那個女人還在熟睡,面對他蜷縮著身子,一隻手如嬰兒一樣緊握,手心裡還無意識地抓著一綹他的頭髮。
百里九並不急著起床,他突然覺得很享受這種一起在鳥鳴中醒來的安寧時光。那個女人清清淺淺地呼吸,睡顏純淨如沾露海棠,胸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領口略有凌亂,敞開一點,風情初現。
百里九眸子眯起,沿著她迤邐的鎖骨向下,看到了諾雅堆雪一樣白皙細膩的前胸上,有兩道深深的淡粉色疤痕。
他從那疤痕的癒合形狀,能夠識得,那是刀傷,應該是有些年月,而且是極為狠厲的兩刀所致,深可見骨,幾乎致命的傷口。
那傷口被衣服半掩,看不清究竟有所長。百里九覺得疼,不知道這個柔弱得好像一汪水一樣的女人,當初是怎樣熬過那段傷痛的日子。
他還記得,這女人白皙的小腿上,也有幾道極為細小的疤痕,最初自己是不以為意的,如今看來,這個女人身上藏著的,可能果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就像那老和尚一嗔所言。
怪不得她會那樣執著地想要刨根問底,怪不得她會有所顧慮,擔心地說:“可能我果真就是一個無惡不作,殺人如麻的女魔頭呢。”
百里九輕輕抬起手,用指尖夾住諾雅的領口,他想看看那兩條疤痕究竟有多長,多深。
林諾雅就在這個時候清醒過來,羽毛一樣輕盈的睫毛撲閃了兩下,迷濛的眸子瞬忽就清亮起來,好像是撣去塵封的黑曜石,光芒萬丈。
百里九的手依舊還抓著她的領口,小心翼翼,灼熱的眸子看得貪婪。
她幾乎是想也不想,拳頭就向著百里九的臉上招呼過去。
百里九似乎是早有防備,一個後仰,堪堪躲過了她的突然襲擊。恰恰因為他的躲閃,諾雅的領口也被他拽得敞開來,露出圓潤凝香的肩。
“登徒子!”
諾雅一擊不中,猶自不死心,第二拳緊跟著招呼過去,愈加狠厲。
百里九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握著她衣襟的手,一把擒住她的拳頭,略一使力,就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