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閉上眼睛,心裡默數十個數,聽蹄聲嘚嘚,再睜開眼時,果然見林諾雅正一臉懊惱地騎在馬上,居高臨下氣呼呼地瞪著自己。
“我的白兔良駒陪我征戰諾幹年,豈是這麼容易被你誘拐走的?”百里九笑著揶揄。
諾雅一怔:“你說它叫什麼?”
“白兔。”
林諾雅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拍著座下白馬,樂不可支。
“這樣神駿的一匹好馬,生生被你糟蹋了。”
百里九一本正經地辯解:“古有關雲長騎赤兔,手握青龍偃月刀過五關斬六將,威風凜凜,令敵軍望風而逃。也有人曾巴結爺,進獻一匹汗血寶馬,我一身大紅戰袍,被人譏諷說是人馬不分,所以才千挑萬選了這匹白兔,白馬紅袍銀槍,翩翩少年郎,將來也是流傳千古的風流佳話。”
諾雅忍不住翻個白眼:“赤兔就是紅色的兔子,今日委實受教了。不過汗血寶馬千金難求,你這是因噎廢食,換一件其他顏色的戰袍不就可以?”
百里九叼著草尖,嬉皮笑臉地搖頭:“浴血沙場還是紅色戰袍威風!萬一被追得屁滾尿流,也不至於看起來那麼醒目,丟了顏面。”
諾雅知道他嘴裡吐不出來個正經話,撇嘴不屑地道:“你若是膽量這樣小,就不應該上戰場,丟我大楚王朝的國威。”
百里九憤憤地吐掉嘴裡草尖:“誰稀罕去沙場了,那是鬧著玩的嗎?若不是醉酒壞事,頭腦一熱,中了那人的激將法,九爺我天天悠哉悠哉地逛青樓,喝花酒,神仙一樣快活。”
諾雅有點好奇他口裡的那個他究竟是誰?難道還有比狐狸九還要狡猾的人?
還未開口,百里九已經足尖一點,輕巧如燕地躍上馬背,坐在諾雅身後,將她攬進懷裡,一把握住了諾雅緊攥馬韁的手。
諾雅整個人被籠罩在百里九濃郁的氣息裡,身子一僵,瞬間亂了方寸,手更是像被灼傷一般,丟了馬韁。
百里九今天身上洗去了甜膩的脂粉氣,男人的陽剛氣味,經過陽光蒸騰,直燻鼻端。
諾雅不自在地掙扎,百里九突然鬆開一側的禁錮,諾雅身子一歪,差點栽下馬去,一聲驚叫,伸手捉住了百里九的胳膊。
頭頂處傳來一聲愉悅的悶笑,百里九單手使力,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扶正。
“夫人這是要主動投懷送抱嗎?”百里九笑著調侃,將下巴擱在她頸窩處,溫熱的呼吸就撲在她裸露在外的鎖骨上。
“這就是九爺調戲良家婦女慣常所用的手段嗎?”諾雅穩穩心神,毫不客氣地反問。
百里九一夾馬腹,白馬得令,蹄聲嘚嘚,一溜小跑,百里九略帶磁性的聲音,掃過諾雅的耳朵。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九爺我身邊向來就沒有什麼良家婦女,太正經的女人,爺不稀罕。”
諾雅披散在肩上的一綹秀髮順風飄揚起來,貼在身後的百里九臉頰之上,她趕緊伸手去攏,指尖不經意劃過他高挺的鼻樑,帶著曖昧的調戲味道。
百里九突然冷不丁就俯下身子,向著林諾雅熱燙的臉頰之上,如蜻蜓點水一般,輕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