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給我家小姐做主!如今整個百里府也就只有您老人家通情達理,心疼我家小姐了。您老看看,我家小姐受了多大的委屈!哪裡有這樣以下犯上的?簡直欺人太甚!”
老夫人彎腰蹲下身子,捉起安若兮的手,輕輕摩挲她手背的燙傷,心疼地緊緊握在手心裡。
安若兮忍不住蹙了蹙眉,又極快地舒展,指尖也不易覺察地抽搐了一下。
“我的兒,你受了委屈了。”老夫人滿是心疼地道,轉身吩咐身後的婆子:“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叫老湯過來。”
“不用了,老夫人!”
劉媽媽抹了一把眼淚,阻止住了轉身欲走的婆子:“婆子自己就會診脈,比誰都清楚,我家小姐究竟為什麼暈倒。大夫就不必請了,只麻煩老夫人命人備車,我帶我家小姐回侍郎府將養幾日,讓我家夫人好生給調理一下身子。”
這話聽著有些刺耳,明顯是有要挾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聞言有些不悅:“劉媽媽這是覺得我不能給你家小姐做主是嗎?還是我將軍府清貧,養不好你家小姐的身子?”
劉婆子自知言重,慌忙陪著笑臉:“不敢不敢,婆子只是氣惱自己應該早一點跟您老人家說的,那樣小姐就不用受這麼多的委屈了。”
老夫人面色方才和緩一點,俯身交代劉婆子:“掐一下她的人中,可莫是心裡堵了一口氣。”
劉婆子依言而行。
安若兮嚶嚀一聲,吐出一口濁氣,悠悠地醒轉過來,掙扎著要給老夫人請安:“母親,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傻孩子,我若不是聽到府裡的風言風語,不放心趕過來看看,還不知道你究竟要受多大的罪呢?”
安若兮輕輕搖頭:“若兮身子不爭氣,讓母親您擔心了。”
劉婆子在一旁暗自垂淚,一唱一和道:“小姐您受了這多委屈,還是要打落牙齒和血吞嗎?”
“劉媽媽!”安若兮聲色俱厲地打斷劉婆子的話:“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什麼時候受委屈了?”
劉婆子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頓時令老夫人火冒三丈:“兮兒儘管放心,我百里府豈能容得下這樣歹毒的婦人?今日我若是不給她一點眼色看看,還不知道她要怎樣胡作非為呢?”
這話,躺在屋裡的林諾雅聽了個清楚明白。
她已經是心知肚明,怪不得今天安若兮打扮得雖然不是蓬頭垢面,但明顯看起來有點憔悴,臉上也像塗了薑汁一樣蠟黃,原來是這樣陰謀。
原本讓側夫人過來伺候一個小妾,已經是荒謬。若是這小妾再恃寵而驕,那罪過可就大了。
自己千防萬防,命令桔梗寸步不離地緊隨在她的左右,沒想到反而正好被她利用,作為倒打自己的耙子。
如今,辯駁還有用嗎?尤其是在一向看自己橫豎不順眼的老夫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