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彼此離開之後,張家玉在張家珍面前臉色一下子變的難看起來。
“大哥,你這是為何?難道剛剛的差事辦的不順利嗎?”張家珍說道。
“不。”張家玉說道:“太順利了。”
張家珍雖然從武,但是畢竟是世家子弟出身,聽張家玉這麼一說,頓時心中一動,說道:“難道其中有蹊蹺不成?”
“不知道。”張家玉說道:“這位閩王,一點不讓先閩王,可謂心如不測之淵,我是一點也沒有看出他的心思。不過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鄭家不是純臣。”
張家珍聽了,卻微微一笑,說道;“大哥,我看你就有一點不對了。閩王沒有一點心機,那就被人玩死了。總不能因為你看不出別人的心思,就覺得他們是不好人吧。”
張家玉看了張家珍一眼,本想教育張家珍一番,但是心中一動,暗道:“我這弟弟,在行軍打仗上有些本事,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明白的好。”
有什麼不怕直心思,就怕半瓶水晃盪,看似懂了,實際上沒有懂,這才最害人命。
“也是。”張家玉說道:“你回去之後,立即收攏部隊,將營盤交
給臺灣知府陳大人,回師了,這仗打不下去了。”
張家珍口中嘀咕道:“我知道。”
這一個月之間,雙方戰事的烈度可以說是直線下降的。本來還有數艘船隻在南海交戰,但是澳門談判的風聲傳來之後,連這小規模交戰也沒有了。
雙方雖然貿易上還沒有直接往來,如果在海面上遇見了,說不得要打上幾炮,但也僅此而已了。
張家珍嘆息一聲,說道:“說是出來打仗的,但是從頭到尾沒有見一個荷蘭人,倒是開闢了萬畝良田,真不知道自己出來做什麼了。”
就在張家珍在這裡嘆息的時候。
鄭成功心中也不是太好受的。
他在張家玉面前說得很輕鬆,但是他卻知道,他鄭家的根本是什麼?就是對大海的控制權,對航道的貿易控制。
在這上面,每年有數百萬兩的收益,也就是這一筆錢,才能讓鄭家支撐起而今這麼大的攤子,否則區區福建一年賦稅,不過幾十萬兩,如何能養得起這麼多大軍,其中還有不少炮艦。張軒這一刀是砍在鄭成功根本上了。
但是鄭成功又能如何?
大規模從大夏採購火器,倒是讓鄭家的艦隊的實力大增,但是對後勤的依賴卻越發嚴重了,與荷蘭人一天的征戰。
鄭成功之後細細估算,就發現火藥炮彈,單單軍械上的消耗就打出數兩銀子。
數萬兩銀子,鄭成功倒是不在乎。因為鄭家從來沒有缺過錢,但是如果離開大夏這些東西補給的時候,都找不到地方了。
而且,施琅的表現讓鄭成功大吃一驚,這一件事情,讓鄭成功不得不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夏朝廷直轄的水師戰的戰鬥力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了,再也不是當初,根本打不得仗,讓鄭氏水師作為先鋒的時候了。
很多東西,由無到有是極難的,但是在有了根基之後,再擴充就容易了。
鄭成功即便有自信打敗他們。但卻沒有把握全殲,而鄭家雖然是富可敵國,但是真正與夏曹相比,國力上的欠缺是根本無法對比的。
形式比人強,鄭成功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認了,甚至這情緒都不能外露,只能一個人的時候,靜靜的發洩。
“王爺,”外面忽然有一個人傳報道:“家裡急報。”
鄭成功一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猛地起身推門而出,說道:“什麼事情?”
“四爺,不行了,老夫人讓你快回去,或許還能見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