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對錢謙益
可謂恨之入骨。
但是在這附近,卻還有一雙擔憂的眼睛。
不是別人,正是柳如是。
對柳如是來說,不管別人如何評價錢謙益,他都是他男人。
只是她聽見如潮的罵聲,頓時也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
“姐姐,撐得住嗎?”李香君擔憂的攙扶住她說道。
此刻李香君身邊排場,已經有了幾分國公夫人的感覺了,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刑場旁邊的一座樓房二層。
為了以防萬一,高元爵在高處都安排了弓弩手。一旦發現有異動,就可以立即射死。
所以這周圍的房子都被徵用了。房主暫時回家休息一兩日。
如果不是李香君的身份,李香君是萬萬不可能在這裡的。
“撐得住。”柳如是說道:“就算是撐不住也要撐。”
柳如是本想帶孩子來見錢謙益最後一面,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她不忍心讓孩子對父親最後的印象是這樣的。
今日天氣陰沉沉的,陽光很淡,在厚厚的雲層遮掩之下,即便是臨近中午時分,地面之上也沒有明顯的陰影。
而且因為陰天的緣故,今日似乎比尋常更冷一點,風也更寒一些。縱然不如北地的風,刮在人臉上猶如刀刮一般,但也有幾分針刺的感覺的。
柳如是的目光大半都在錢謙益身上。
如果柳如是不是錢謙益的身邊人,對錢謙益非常瞭解,此刻早就認不出來錢謙益了。
錢謙益在入獄之前,就已經病了。
此刻渾身上下只有一件破襖,還處處是漏洞,破口之處,也有棉絮探出頭來。
只是這些棉絮,也是相當然以為,而不是看出來的,因為這些棉絮早就看不出本來面貌了。一團團一條條,和汙漬混合在一起,形成莫名的物質。
錢謙益身形佝僂了許多,從來是一絲不亂的頭髮。早已不成樣子了,全部變成花白了顏色了。
並非錢謙益頭髮本色是花白的,而是錢謙益不知道多少時間沒有清理過了。
頭髮與汙漬板結在一起,鬍子也是一縷一縷,而且頭髮與鬍子都要沾在一起了,連眼睛都看不大清楚了。
錢謙益的動作明顯的慢了。
並非故意的慢,而是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的。
錢謙益入獄之後,因為答應與閻應元合作,並沒有受到什麼刑法,但是古代監獄的環境簡陋,讓錢謙益的病,越發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