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遠,張軒就來到了營地。
說是營地,其實就是一片空地。
因為張軒輕裝前進,可以說就將所有能放棄的東西都放棄了,而今也是初秋了,夜晚也有不少寒意,無數士卒靠在一起,圍著一堆篝火,大多都在休息。但是並
不是所有人都能睡著了。
張軒默默的走在一邊,聽著這些士卒悄然說話之聲,磨牙之聲,打鼾之聲,還有哭聲。
張軒聽到哭聲之處,聽見有一個隱隱約約壓抑的聲音,低聲說道:“哥”
“大人,需要我將他拿下嗎?”趙元海說道。
“他犯了軍法嗎?”張軒問道。
“可是”趙元海說道。
張軒制定的軍法之中,沒有這一條,但是放任他在這裡哭,會影響軍心士氣的。張軒此戰折損非淺。甚至有部隊折損過半,張軒招兵都是在某地集中招兵,很多同伍之人,都沾親帶故,有血緣關係。
死了這麼多人,如果讓哭聲蔓延開來,恐怕軍中有厭戰情緒。
“讓他哭吧,死了人連哭的權力都沒有嗎?”張軒說道。他心中暗道:“反正這一場大戰之後,我應該有一段修整時間,也不用打仗了。”
不一會兒,張軒就來到了周輔臣身邊。
周輔臣沒有注意到張軒過來了,他側躺在地面之上,不敢亂動,微微一動,就皺起眉頭,咬牙“嗤”的一聲,顯然這五十鞭子,讓周輔臣的傷勢非輕。
“疼嗎?”張軒說道。
周輔臣這才發現張軒過來了,立即準備起身,但是動作一大,牽動身上的傷口,頓時臉色一皺,眼淚在眼中打轉。似乎隨時要流下來了。
“他還是一個孩子。”張軒心中有些不忍之心,在後世周輔臣這個年紀,頂多在上高中,但是現在的周輔臣就已經在戰場之上打滾了。
“不用起來了。”張軒一伸手,從身邊侍衛手中接過一個瓷瓶,說道:“將上衣脫了。”
“是。”周輔臣極其小心的將上衣脫下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後背,有些地方已經與衣服粘在一起,一拿起來就鑽心的疼,讓周輔臣不得不小心。
趙元海將火把靠著近一點,照明。
張軒也坐在周輔臣身後,小心翼翼開啟瓷瓶的紅塞子,說道:“你也是的,在我身邊有一段時間了,難道不知道該怎麼做?弄出這樣的事情,當時沒有時間細問,說說吧,廖大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