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幹什麼?”張軒皺起眉頭。
張軒雖然也親手殺過人,現在也能算得上殺人不眨眼,已經習慣死亡。漠視生命消逝,將之視為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但是
依舊不大喜歡,血淋淋的場面。
故而這種場面,張軒從來是避開的。從來不自找沒趣。其中的標準,他還真沒有在意過。
李信說道:“闖王,羅帥,以八大王之中,以八大王最為嗜殺。八大王說斷手,就是斬肘上,而闖王說斷手,就是斬肘下。而羅帥心慈,不過是斬手腕處。故而,手為獻營所斷,十之八九,活不下去,手為闖營所斷,十之四五,活不下去。手為曹營所斷,十之八九能活下去。故而,還請張兄看在鄉土之意,接手這一件事情。”
張軒冷笑一聲,說道:“李兄覺得我是一個傻子嗎?”
闖營與曹營總就不同,倒是襄城百姓不會在意誰下的令,闖王高高在上,與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沒有什麼接觸。但是親手砍他們手的人,他們一定嫉恨非常。
也就是,張軒接過這事情。做了好人,也得不到什麼好名聲。
“我不過以為張兄是君子而已。”李信說道。
張軒此刻才知道什麼叫做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利害得失,張軒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做取捨之時,張軒總就不能恨下心來說不。
因為這一字之間,就能填入好幾百條人命。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是君子不明白,不知道,不瞭解,而是總就是不忍心。
“我乃曹營將領,你闖營的事情,又如何插得了手。”張軒冷冷的說道。
李信瞬間明白,說道:“有張兄此言,就足夠了,羅帥那邊,我去打通關節。”
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一點就透。李信的效率也非常高,不過一會功夫。張軒就被羅汝才叫過來。。
“聽說你想在襄城撈些外快?”羅汝才看著張軒說道。
張軒一時間不明白羅汝才在說什麼。羅汝才不等張軒接話,說道:“你到是開竅了。你一個人可以清高,可以不沾帶血的銀子,但是你麾下的兄弟卻不能不顧全。之前,我一直聽說,你對麾下軍官管束得很嚴苛。 什麼外財都不讓他們沾。這一點不好,我一直擔心,他們什麼時候合起夥來造你的反。好在你終於開竅了。既然你有這個意思,處置襄城之事,就交給你來辦了。”
“多謝爹。”張軒拱手說道。
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麼羅汝才這麼說了。
這種清理一城士紳的動作,是油水最為充足的。這差事,與屠城相差無幾。一城積累,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