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已經被折磨的血肉模糊,根本就看不清臉孔。但是從身高體型和衣服,曲氏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是胡老二無疑。
“老爺啊,你死的好冤枉啊!你說你生前為了你們胡家做牛做馬,讓他們都借光賺的盆滿缽滿,可是你遇難的時候他們卻是昧著良心袖手旁觀,你要是九泉之下有靈,一定要把他們都帶過去,好好問問她們是不是都缺心少肝的。”曲氏頓時淚如雨下,但是這哭喪的方式卻是百年難得一見,這那裡是緬懷逝者,這好像是在慫恿逝者做個陰魂不散的惡鬼。
“曲氏,你這麼指桑罵槐的給誰話聽呢?”一旁的老大媳婦頓時就不樂意了,這老二活著的時候讓著你們,這老二都沒了害怕你個球啊!
“我就給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人聽呢,怎麼我有一句話說錯了嗎?我的二爺啊——你似的好冤枉啊——”曲氏一邊數落一邊哭,這門技巧確實旁觀者咂舌,一般人還真是來不了。
“你說我們,你又能好到那兒去,你有銀子不拿,非得等著別人出錢贖老二,要不是老二娶了你這麼一個惡毒的婦人,他還不會死呢,我們還替老二感到委屈呢。”老大也不甘示弱在一旁幫腔道。
“你,你們現在是翻臉不認人了是吧,我告訴你們,你們別以為老二沒了,我就怕了你們了,吃了我的早晚得給我吐出來,你以為我是高老爺呢,不明不白的就被你害死,那你胡老大大可以來試試,看看我曲氏怕還是不怕你!”曲氏抹一把眼淚,頓時不哭了,瞪著厲眸惡狠狠地控訴道。
“曲氏,你別給臉不要,你在哪兒裝瘋賣傻胡說八道什麼?”老大媳婦氣沖沖地撲過來就要開撕。
“回來,什麼時候了,還窩裡鬥也不怕讓外人笑話了去!”胡老大臉色一沉,將自己媳婦一把拽了回來。
“老二媳婦,你剛剛的話說的有些過啊,但是看在老二的面子上,我先不與你計較,但是飯可以隨便吃但是話卻不能亂講,希望你以後說話過過腦子,這一家人雖然沒那麼多的說道兒,但是你的話確實有些傷人。”胡老大那可是老江湖了,面上功夫向來做得到位,心裡恨不得把曲氏掐死,但是面上卻是不漏聲色。
“胡老大,你別在那假惺惺的裝好人了,你私吞賑災銀兩,逼死高老爺,霸佔高小姐,害死綢緞莊三個老闆,還有好多好多你的好事兒,老二都記在一個本子上,呵呵,那個本子就在我的手裡,你沒想到吧?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的末日也快到了!”既然都撕破臉了,曲氏覺得也沒有必要在裝下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也要拿出自己的殺手鐧。
“你,你這個惡毒的婦人,我們覺得老二就是你勾結外人一起害死的,還弄了個被綁架的假象!你等著官府來拿你吧!”胡老大一聽,頓時倒打一耙,想和他鬥,別說一個曲氏啊,就是把老二在扶起來,他們也不是他胡老大的對手。
“呵呵,你們大可以去誣陷我,我曲氏要是怕了你們我都不姓曲!等我把老爺的喪事辦了,再同你們算賬!”曲氏帶著家丁抬著胡老二的屍體,哭著回了縣丞府。
胡老大和媳婦站在原地氣得發抖,一時間真是想不出個對策來。
“老爺,我們該怎麼辦,這個女人終究是個禍害!”老大媳婦在一旁慫恿道。
“噓!小心隔牆有耳,我們回去再說!”胡老大氣沖沖地帶著家丁回了胡府。
“她不是有一本能要挾我的小冊子嗎?那我們就派人把那物件兒偷出來,不就一了百了了,到時候她空口無憑任憑她怎麼胡說八道,我們也不用害怕了,對外只需說她因為老二去了,神志不清,瘋瘋癲癲即可。”胡老大陰惻惻地道。
“老爺英明,我終於看出老爺的才智了。”岳氏頓時喜上眉梢,想出了對策,再也不怕那個女人了。
“來人啊,猴子!”胡老大在屋子裡喊道。
“老爺,小的在!”一個身材幹瘦的小個子男子跑了進來。
“你去二爺府上,趁著今兒混亂把曲氏說的那個小本子偷出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事成之後老爺我重重有賞。”胡老大忙吩咐下去。
“老爺您放心好了,小的我去去就回!”被稱為猴子的男子頓時領命下去。
縣丞府內素白一片,哀樂慼慼,黃紙漫天,哭聲更是震天響。下人們披麻戴孝忙裡忙外。
猴子一瞧自己還是弄一身孝服再進去才能遮人眼目。想到這兒,他跑附近買了一身孝服套上,這才又折回縣丞府。
確實是穿著孝服就如隱了身一般,根本無人多瞧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