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是都給過你了嗎?為什麼還給我打電話?”
“錢?你他媽給了多少錢?”電話那邊的人嗤嗤笑了起來,聲線帶著不顧一切的嘶啞:“媽的,當初的錢是手術的錢,是打通關節的錢,現在呢?我他媽家破人亡了啊,被警察當老鼠一樣追!”
“我已經買通人放你出來了,並且給過你足夠的錢,足夠你離開a市找一個地方安穩度日。”
蘇婉兒聲線冷冷的,捏著手裡的手機,指甲用力到自己的手心都有點發疼,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現在來跟我講這些,是不是太不守信用了些?”
“信用?你跟我講信用?”那人已經笑不出來了,聲線裡滿滿都是癲狂:“對,我知道你隨時都能讓我死,我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但是,我手裡有證據!我要是把這些證據都披露給媒體,你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囂張!”
蘇婉兒彼時正站在鏡子前面,清晰的能夠看到鏡子裡自己的臉色,一點一點涼下去。
電話那邊的人還在大口大口的喘息,不知道是因為劇烈運動還是因為畏懼,說話的聲音都不斷地放大:“我告訴你,反正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不怕跟你撕破臉!大不了我以後也死了就是了!臨死之前我還拖著你走!”
鏡子裡的人像是幽魂一樣,不知道聽到了什麼,在某一刻,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吐出來一句:“多少錢?”
那人僵了一下,渾身發顫,吐出來一句:“兩百萬,不,不,三百萬。三百萬!”
“好,三百萬。”蘇婉兒的眼眸顫了兩下:“你說地點吧。”
幽幽的幾個字,氣若游絲的瀰漫在整個房間裡。
a市罕見的臘月寒冬,過年前一天。
空氣裡都帶著裂風的氣息,吹得人腦子發疼,蘇婉兒一抬頭就看到薄涼的日光,莫名的晃眼,她垂下眼眸,上了一輛計程車,在a市現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轉了許久,最後到了一個機場。
下車的時候,她的心跳莫名的加快,整個人虛的幾乎都站不住。
機場的人很多。大概是因為過年了,到了之後,直奔一個約好的僻靜地方,是機場後面的一個空廣場的一個角落。
沒有等多久,果然看到了一箇中年人走過來,多看兩眼就能發現,這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就是那天那個主刀主任。
“錢呢?”
一走過來,那中年男人的目光就在蘇婉兒身上轉,蘇婉兒手抬到一半,他就一把奪過那個皮包,抱在手裡,又開啟拉鍊去看。
“這裡一共有一百萬,還有兩百萬我存到了卡里,你出國之後,可以直接去國外銀行取。”
遞過來一張卡,蘇婉兒聲線薄涼:“這一次你走了之後,我希望你不要再回來,就算屎回來,也不要回a市。”
“我知道,我知道。”緊緊地抱著那些錢,接過卡,主任鬆了口氣:“放心,我絕對不會回來的。”
“只有你一個人嗎?”抬眼掃過主任,蘇婉兒有點不安:“我記得我是撈出來兩個人才對,還有一個。是你未婚妻,她人呢?”
“她”提到那個人,主任臉色有點不對,搖頭:“她不願意走。”
不願意走?
現在這個樣子,她怎麼會不願意走呢?是走不了吧?
不過蘇婉兒沒有多問的心思,這一切都結束了,只要離開這裡,一切就都結束了,像是被抽乾力氣似得,蘇婉兒差一點就要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