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裝修的時候,張翠蓮直嚷嚷著要給自己弄一間書房。可最後妥協的就是她自己,居然把書房改建在二樓的公共客廳裡面。那小客廳有多大的面積,一張寫字檯牆上放著一個單面書架就別無他物了。
可曾經她的家裡可是一面牆的書架,上面滿滿的都是她喜歡看的書。還有那被她擦的發亮的杯具,她那個時候說日子過得最舒坦的就是喝什麼水用什麼杯。
可當年那套昂貴的餐具早就被收了起來,咖啡吧、牛奶杯、茶杯、水晶杯通通都裝箱束之高閣。取而代之的就是家裡那套玻璃杯,喝水也用喝奶也用,客人來了還能暫當漱口杯。
難道是因為孩子多了日子過得快了,催的她不再講究細節了麼?
“連老付都能想明白,一個浪子都能回頭了。你說你有什麼想不明白的?我媽折磨了自己那麼多年,現在不也看開了麼?你看她也不會催著小秋結婚,不再說你是掃把星。”顧致城輕聲對張翠蓮道:“家裡的事情確實讓你分心了,可你也不能再這樣沒有自我了。”
張翠蓮明白他的意思,可不明白為什麼會忽然就跟自己講起大道理來。
“我今天去看了你以前的編輯,你知道他得了胃癌了麼?”顧致城話鋒一轉,張翠蓮一愣。隨後驚呼道:“孫編輯?你說的是孫編輯?還是哪個?”
顧致城苦笑一聲:“劉編輯,曾經帶過你一段時間的那個。咱倆來省城的時候,還請他吃過一頓飯。那個專門管繁體出版的那個。”
張翠蓮惋惜道:“怎麼會是他?他才多大呀?”
顧致城嘆息道:“是呀,他才四十出頭而已。現在已經沒有多長時間的活頭了,頂多半年。我今天去看他,跟他聊天感觸很大。你知道他現在有多少遺憾麼?”
張翠蓮唏噓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要不,我去看看他?”
顧致城又說道:“今天看他的時候碰見他同事,聊天的時候又說了一件事兒。你那個同期在報紙上發表文章的有一個叫迷龍的,你記得不?”
這麼特別的名字她怎麼不記得,也曾見過一面。張翠蓮眼睛瞪得老大,驚呼一聲:“該不會他也出了什麼事兒吧。”
顧致城苦笑一聲:“人家好著呢,現在已經成了職業編劇。自己的改編成了電影不說,光是他參與制作的電視劇就十幾部。”
張翠蓮不可思議,半天沒有說話。顧致城忍不住又添了一把火:“當年你們兩個同時出道,人家的成績遠遠不及你。可如今十年了,他已經成了行業的翹楚。做了你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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