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蓮不知道怎麼說錢的事兒,只說想給孩子把戶口落到市裡。這才回來了,安榮也不多想。只抱著孩子親了好幾口,說奶奶都想我大孫子了。
張翠蓮在婆家住了幾天,孩子的哭聲不適應鬧得安榮跟著上火。顧德海看見了大孫子高興地跟啥似的,歡歡喜喜的將大孫子的戶口上到了自己的戶口本上。
安榮心裡犯嘀咕,只覺得張翠蓮這次回來肯定是有事兒。她不說,自己就不問。打電話給兒子,那邊的單位只說現在是集訓聯絡不上。
顧德海背地裡安撫她:“兒子不在家,她們娘倆回來也正常。”
安榮低聲罵道:“正常個屁,誰家孩子不滿月就坐火車?你要是回來也行,起碼百天了回來啊。這孩子折騰的都瘦了,這當媽的是不是缺心眼啊!”
顧致城累成個泥人回家,發現大門緊鎖才知道原來丈母孃領著老婆孩子走了。打電話給謝家說是在顧家,打回了自己家張翠蓮又支支吾吾說有點事跟他說。
終於等到安榮抱著孩子在樓下小區院子裡曬太陽,張翠蓮才抓著電話給顧致城說了實話。
“你怎麼不說話?你倒是給我一個音啊?”張翠蓮見顧致城不吭聲,以為他跟董麗華似的嚇得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顧致城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半天,丟了一句:“你自己做主吧!”就掛了電話,聽著話筒裡‘嘟嘟嘟’的聲音,想不通他為什麼生氣。
晚上躺在床上張翠蓮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著睡得憨態可掬像個小娃娃似的兒子不由得納悶:“難道他是怪我不跟他說,就私自去了上海?”
這個倒是合情合理,因為一次是做了決定再告訴他一次乾脆就是先斬後奏。
“或者說,覺得自己掙得不如我多?我們這種根本不一樣好不好,這樣的事情一個人一輩子也經歷不了幾次。”張翠蓮覺得顧致城可能是傷自尊了。
第二天早上,看著頂著黑眼圈的兒媳婦。安榮嚇了一大跳,尖叫的問道:“你晚上不睡覺嗎?這是咋地了?”
張翠蓮扁著嘴巴:“你兒子跟我生氣了,我睡不著覺!”
安榮翻了個白眼:“是因為你忽然回來的事兒麼?”
張翠蓮低頭不吭聲,安榮當她是預設了。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我向著我兒子,你說你坐月子還沒做完你就折騰。你那身體能養好麼?你媽也不管管你,哎呀,真是再溺愛也不能這麼樣啊!活該他罵你,該!”
這種斥責跟上一世有很大的不同,話音裡帶著濃濃的心疼。張翠蓮堅信這不是生兒子跟生女兒不同才換來的,這是她靠著自己的人格魅力贏得了婆婆的認可。
到了晚上顧致城下了班,給張翠蓮打電話。張翠一手抱著電話一手抱著孩子,她希望顧致城聽見孩子的聲音能開心一點。
顧致城嘆了一口氣對張翠蓮說道:“也別整的太多了,你給咱媽一萬塊錢就行了。我舅他們是做生意的,我媽一高興再說漏嘴了。以後大家一起不思進取投機倒把,這個國家可算是毀在你手裡了。”
張翠蓮翻了白眼,找到機會就跟自己上綱上線。就她這點小翅膀還能鬧多大的風浪啊!沒聽說過哪個國家是因為十七萬塊錢毀了的,可真有意思。
張翠蓮小心翼翼的答應著,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心裡卻在嘀咕:“你等著我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過了兩天,謝軍來看外孫。一家人一起吃晚飯,張翠蓮在飯桌上將錢遞給安榮:“媽,過年的時候我跟我爸去了一趟上海。你給了我一千塊錢做路費,我入了股做生意。這是本金加利息一共是一萬一千塊錢,這還有一千塊錢是我孝敬你跟我爸倆的!”
安榮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信封,有些不信的問道:“多少錢?”
謝軍不以為意的哈哈大笑:“一千塊錢的本兒,掙了十倍一萬塊錢啊!”
安榮連連搖頭:“那不可能啊,這是啥生意啊這麼快啊。哎呀,你給我幹啥啊?趕緊再投進去,一萬塊錢變成十萬。十萬變成一百萬!”
張翠蓮裝的可惜的樣子:“媽,要是能行我不就接著幹了麼。這是我一個朋友說要炒股票,我心思這看看行情咱們也賺點甜頭。這玩意賺的快,賠的也快。再說人家也不在上海了,咱們家也沒人懂。我就把錢給你們了,以後要是再有機會。我一定想著您老!”
安榮聽見這話也就作罷了,抿著嘴收了下來。旁邊的顧德海卻說道:“給我們一千本金就行了,最多要你們一千塊錢孝順錢。剩下的你們倆留著花吧!”
張翠蓮甜甜一笑:“哎呀,我們的錢不就是你們的錢麼。你們不要,不會給小秋留著啊。姑娘大了,買幾件好衣服。”
董麗華跟謝軍對視一眼,暗自搖頭:這馬屁拍的,沒有人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