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姜弦醒來後便一直變著法子使喚長樂,此時正藉口胳膊痛得厲害不肯自己吃粥,長樂只好耐著性子,如同哄弄孩童一般一口一口餵給他。
“太燙了。”他擰起眉,一臉的挑剔。
長樂只好吹了吹,再度送到他嘴邊。
他繼續擰眉:“太涼了。”
長樂道了聲:“慣得你難受,是不是?不吃也罷,餓著正好。”說完便將瓷碗放置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姜弦被盯得心虛了,又開始叫苦連天:“你這種態度實在是不友好,我現在可是個病人,口味自然是要刁鑽些。”
長樂笑眼彎彎:“可我覺得越是這樣,你越是應當身殘志堅,我還能照顧你一輩子麼?”
“為什麼不能!”他很篤定地說,“我都打算好了,只要走出這暗牢,我便要母親把你給我。”
長樂抗議道:“我是件物什兒麼?給來給去,誰有那個資格替我做決定?”
“我說錯了還不行?”姜弦好言告饒,“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行,除非你願意跟我母親走。”
“姜弦,你可能忽略什麼了,我的身份既已明瞭,那麼和我有婚約的那個人無論出於何種理由也不會坐視不理。你打我的主意,這可是擺明了令駱澤難堪。”長樂只是說一個事實而已。
姜弦卻誤解了,只覺這其間還夾雜了說不清的綿綿情意,一時間心頭澀澀的,語氣也開始彆扭起來:“你不會到了這種時候還指望著他吧?駱澤是很好,我若是女人,八成也會喜歡他,可前提是沒遇到我之前,趙長樂,我們相識這麼久,難道你還沒挖掘出我的好來?”
長樂很是無奈,但也笑出聲來:“是啊,姜大公子,你什麼都好,就是能不能稍微謙虛一點,那樣就更加接近完美了。”
姜弦噎了一句話卻沒再說,氣呼呼地喘了幾口氣,指一指那碗粥:“我餓了。”
長樂見他的囂張氣焰已被打壓下去不少,便又給他端了過去,這回他老實了很多,喂一口吃一口,聽話得很。
吃了小半碗,他推了推手。
“怎麼不吃了?”長樂不解,“沒胃口?還是哪裡又不舒服了?”她還是關心他的。
姜弦笑得怪異:“不敢吃多。”
這卻是為了什麼?長樂犯糊塗了。
“孤男寡女的,我可不想在你面前大小解。”不料他竟是如此義正言辭。
長樂大窘,連忙將粥碗放得遠遠的,生怕他下一秒便會反悔。
昔日在逃往雍昌的路上,兩人不是沒朝夕相處過,可那畢竟是在荒郊野外,細細一想,那情形確實與如今不甚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