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問題拋了過來,長樂不接,只是說:“太子殿下待神女很好。”
“我們相識不足一日,何以見得?”他又問,笑著追問。
長樂不緊不慢道:“白頭如新,傾蓋如故。”言下之意,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不在於認識的時間長短。
“桃夭姑娘這是在和我套近乎?”他的笑溫良無害。
她看著他,靜默了一小會兒,“奴婢無意,也不敢。”
“別再稱奴婢,至少在我面前。”駱澤強調著,他在眾人面前很少有架子,多以“我”來自稱,可仍然有著不怒而威的魄力。
夜風拂過,他身上的清雅帶著綿長的回味,似是薰香,又似不是。
長樂突然就笑了,彷彿眼淚都要笑出來了:“不瞞殿下,我其實真的不善於伺候人。”
駱澤爽朗一笑,不同於姜弦的陰惻惻,他總是帶著暖意:“我知道。”
她心臟跳動的章法頓時亂了:“殿下知道?”她反問他。
“姜弦對我說了,關於你。”駱澤不無惋惜,看長樂的眼神裡盛滿了誠摯,“姑娘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無奈世道艱辛。”
好個妥帖的姜弦,看來連她的身世都已經編造好了,只是這杜撰的經歷比起真實的變故來,似乎說不出哪個更加殘酷。
“殿下想說的話就是這些?”她意識到對話應該儘快結束,她對駱澤有種奇異的感覺,奇異到連帶他面前的自己都陌生了,彷彿她真的就是淪落風塵的桃夭。
“桃夭姑娘。”駱澤客客氣氣的,“其實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話想說,只是想謝謝你,願意為我照顧臧雲,其實她並不愛使喚人,只是需要人陪伴。”
“有殿下陪伴不就足夠了?”她衝口而出,卻又收斂話鋒,“答應了殿下和姜公子,我自當盡力。”
“有勞了!明早我們便回浮屠城,婚禮三日後舉行。這三日,我是不方便見臧雲的,凡事還請桃夭姑娘費心了!”他負手而立,逆著風和光,衣袂漫飛,目若星辰,像是從畫影中走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