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和刀光下,長樂看到姜弦的臉透著一種近似玉色的蒼白,眼中的眸子一深一淺,鼻尖其實秀美多於尖利,薄薄的唇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彷彿有什麼和往日是不同的。
姜弦側臉對長樂笑笑:“都這種時候了顧著逃命要緊,別隻顧著看我。”
長樂這才覺得一切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姜弦還是那個姜弦。
她微微張了嘴,話還沒出口,姜弦已經騰身而躍,他一出手,長樂便明白了,他的目中無人並非全無道理,單單是輕功已經令她汗顏了。
蒙面的刺客為首的是個身量不算高的男子,露出的狹長雙眼驟然一黯。
他真的要親自動手?他還敢使“焚花斷玉”?
姜弦卻沒給他驚疑的機會,一直被壓制著的內力就像冬眠過後出來覓食的猛獸,緩慢卻帶著致命的嘶鳴,於是長袖中生出風,掌上也生出風,人在原地似乎很靜卻帶著山呼海嘯的前兆。
這傢伙果然邪門,長樂不自覺往後退閃了幾步。
事實證明,她應當避開得更遠些。
地上的沙石塵土枯枝敗葉都被捲了起來,於是沙土不再是沙土,落葉也不再是落葉,全部都演變成了鋒利無比的武器。
出自本能,長樂蹲了身,抱住了頭,強烈的肅殺之氣讓她根本連眼睛都睜不開,指縫之中只能看到越來越濃的血光,還有溫熱黏滑的液體濺在她的後頸和手背上。
想也不用去想,那必然是人的血漿。可慘叫聲呢,長樂彷彿並沒有聽到。
脊背上開始發涼,他練的什麼武功,又快到了什麼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