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承澤此刻不在言家,昨夜他中了邪似的在花園站了大半夜,回過神來時,言式房間的燈都不知道滅了多久。
煩躁地搓了搓臉,蔣承澤沒忘記正事。
他本來是要去送信的,到花圓哪是為了賞景,做給言式看罷了,想不到又出了這麼個么蛾子。
媽的,天都快亮了。
快步疾走著出了花園,腳步卻突然被牽絆住,接著,蔣承澤幽靈附體般的後退幾步,輕輕折下一株花,鬼使神差地放到了言式門口。
雖說這事情羞恥得讓人恨不得一頭撞死,但蔣承澤到底還是沒把花撿回來。
他邊唾棄著自己,邊驅車,開往一個最近的據點。
Lostcity
失落之城酒吧。
像這種魚龍混雜燈光曖昧環境吵鬧的地方,是屢試不爽的交換地點。
不止是訊息,還可以是藥|物,肉|體,一個人的生命。
藏汙納垢的地方,只要有骯髒的金錢,你能滿足你所有扭曲噁心的欲|望。
蔣承澤走進不規則形狀的大門,警惕的掃視一週後,拉開了吧檯前的椅子。
整個酒吧的裝修風格抽象陰沉,牆面上是凹凸不平的幾何形狀,黑與灰,白與紅,天藍的底色上是橘紅的汙點,向日葵油畫壓著血花四濺的背景牆。
激烈的撞色,詭譎的影象,各種元素的混入,給人一種空間時間都扭曲了的錯覺。
吧檯內的調酒師穿著黑色的襯衫,低頭詢問。
蔣承澤看著他畫著小丑妝容的臉,“DryMartini,please.”
幹馬丁尼,有名的烈酒。
澄明的酒液,被冰球滾過的玻璃杯上敷著一層白霧。
這是適合一飲而盡的烈酒,辛辣在唇間炸開,接著苦澀一點點鋪陳,累積,推送;咬開杯沿新鮮的青橄欖,酸澀沖鼻,上頭,暈暈乎乎,再接著不知今夕何夕地讓回甘融化舌尖。
蔣承澤不喜歡這種酒,激烈而轉瞬即逝,像是一錯眼望見的海市蜃樓,再扭頭看去,就消失不見了。
他禮貌的道謝,遞給調酒師一根菸,起身離開了酒吧。
在他的身後,小丑緩緩點燃了煙,慢條斯理的享受完,將被尼古丁染黃的菸嘴按滅在了菸灰缸。
一邊的清潔人員拿起菸灰缸,在大型垃圾清潔袋上做了個傾倒的動作。
沒人看到他飛快的伸出手指,將菸嘴捏進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