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敢娶她,孤也不敢將她賜給你,所以,孤只能以這種方式將她留在你身邊,這也是皇兄唯一能為你做的事。”天子語露苦澀的說道。
琅琊王大驚愕然。
“皇兄,你在說什麼?”他有些不敢置通道,封她為太子少師,怎麼就是為了他,就是為了將她留在他的身邊了?難道皇兄是想……
“對,就是你想的這樣。”天子微微一笑,一雙白皙而秀氣的手撫在了琅琊王肩上。
“阿嶽……”他輕喚了一聲,說道,“如今桓符子屯兵白石,時有可能會攻進健康城,孤無後,這極有可能會成為桓符子廢帝的理由,孤若想保住我們司馬氏的江山,就只能儘快定下儲君人選,而以你的賢能,足以統承皇極,堪當大任。”
“皇兄——”
琅琊王更為驚恐失色,連忙跪倒在了天子面前。
天子卻擺了擺手道:“你不用再說了,孤知道你喜歡她,那就讓她以太子少師之身份常伴你左右好了,而且你不是說過,她曾有許諾過你,會相助於你,幫你出謀劃策麼?”
“皇兄,她願助我,也便是願相助於我司馬皇室啊!”琅琊王不禁打斷道了一句。
天子卻是搖頭澀笑,說道:“不,阿嶽,你錯了,如果這小姑子她真的願意相助我司馬皇室,她應不會拒絕母后三番兩次對她的拉攏,可見她對我們母后乃致於庾氏一族都頗為反感,她應有自己的立場和主見,而不會輕易相信或相助於任何人,但是她對你卻不一樣。”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含笑看著琅琊王,續道,“雖然皇兄並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你不一樣,可皇兄的感覺不會錯,如是你所求,或是你遇到危險,她一定會助你!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因緣際會吧!”
是這樣麼?如是他所求,或是他遇險,她便一定會相助於他麼?
琅琊王不禁心中一喜,旋即又有些愧然,可這與利用她又有何區別?
“阿嶽,你就快要行冠禮了吧?孤記得你比孤小了整整三歲,卻至今尚無婚配,是孤無用,耽誤你的婚事了!”天子忽地打斷了他的思緒,說道。
因為想將琅琊王留在健康京都輔政,想利用他來拉攏一些吳中士族,庾太后一直想為琅琊王徵選能為庾氏一族所控制的吳中貴女為正妃,只可惜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琅琊王的婚事也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既要立你為儲君,也該為你定下一名端方知禮的正妃了!”沉吟半響後,成帝心中似下了什麼決定,沉聲說道。
“皇兄……陛下……”
琅琊王似要阻攔,天子卻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腳步有些沉重而踉蹌的向著勤政殿外邁去,可就在天子走出去沒有多久,琅琊王耳邊卻突地響起一陣雜亂恐慌而尖利的驚呼!
“陛下!陛下您怎麼了?快,傳御醫!傳御醫!”
……
顧鈺猛然間打了個寒戰,一旁的沈氏忙將一件水綠色半透貂毛滾邊的大氅披到了顧鈺身上,語含擔憂的問道:“阿鈺,你怎麼了?可是昨晚著涼了?”
顧鈺含笑搖了搖頭,看向沈氏莞爾道:“無,我身體很好的,自小就跟阿孃習武,可不是這麼容易著涼的!”
沈氏見她笑,不禁微微一窒,呆了一呆,忽地伸手撫向她的臉頰,嘆道:“阿鈺,你真美啊!沒想到阿孃只是兩年不見,阿鈺便變得這般研麗幽絕,可比阿孃美多了!”
顧鈺便打趣道:“我是阿孃生的,自然也繼承了阿孃一半的美貌,阿孃這般誇我,豈不是也在誇自己麼?”
沈氏眸中的笑意便是一斂,似略有些尷尬的垂下了頭去,長睫覆蓋掩住了她所有的神情。
見沈氏忽然沉默,顧鈺也略有些擔憂的問:“阿孃,你怎麼了?”。
陳嫗便立即笑嘻嘻的答道:“娘子說得對,娘子的容貌可是一半像母親,一半像父親的。”說著,便掀開了車簾,望向車外的風景,笑問道,“娘子,這裡便是秦淮河了吧,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初來健康的時候,也是經過了這一座浮橋,娘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顧鈺便答道:“烏衣巷!”
陳嫗便是一愣,又驚又喜道:“娘子說什麼?我們要去烏衣巷?就是那琅琊王氏與陳郡謝氏兩大族所在的烏衣巷麼?”